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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楼大厅里一水的红木,墙上几幅墨宝的历史横跨千年,古董瓶子成了这里最不值钱的。
  中央鬼面木雕前的浅水池里。
  一个西装革履、蓄小胡子的男人被几个黑衣保镖死死踩在脚底下,鼻青脸肿地拼命挣扎,边挣边狂喊,“檀砚绝!你他妈敢在檀楼对我动手,你失心疯了吧你!”
  裴以期看过去,有些惊讶地发现,男人是檀砚绝大伯家的次子。
  檀砚达,也是北洲一号人物,名声较差,好酒好色。
  她环视四周,只见每个高处角落都安装着监控。
  恐怕檀楼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传到檀家老爷子耳朵里,这堂弟打堂哥,檀砚绝不担心惹怒自家爷爷?
  裴以期抬眸凝视向檀砚绝高大的背影。
  只见他转头看向监控的方向,恭敬地低了下头,遥空向老爷子问好。
  简单一个动作,写尽矜贵不凡。
  然后她就听他轻描淡写地开口,“怎么停了?继续。”
  保镖们闻言拳脚全部招呼上,狠辣,毫不留情。
  檀砚达在骂骂咧咧中吐出一口血来,“檀砚绝,爷爷不会放过你……啊!别打了!疼啊靠!”
  水池里的血渐渐染红。
  在鬼哭狼嚎声中,檀砚绝在一旁的红木沙发上坐下。
  裴以期跟过去,端起不远处温着的茶壶,弯腰替檀砚绝倒了一杯,“檀总,喝茶。”
  闻言,檀砚绝侧目睨向她,只见她弯下的鹅颈雪白,神情淡然,没有一点好奇、害怕。
  “二哥,邮轮上我的药是你换的吧?”
  话是对水池里的人说的,檀砚绝的眼睛却盯着裴以期,看她的反应。
  他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裴以期脸上还是一派淡然。
  听到这一句话后,檀砚达的鬼叫就没了,认命地闭上眼,趴在水里任由他们打。
  她明白过来。
  邮轮上,檀砚达算计了檀砚绝,还被抓住把柄。
  檀老爷子贵人事忙,懒得天天给一帮孙子孙女断官司,要是檀砚达老老实实挨了这顿打,老爷子看到监控会认为两兄弟有什么私怨,但已经解决,那这事就过了。
  要是檀砚达不老实,那就只能捅到老爷子面前评理,到时说破天去,也是做哥哥的先向弟弟下手,还得挨罚,挨两顿不如挨一顿。
  但这狠得似要出人命了。
  “你很镇定。”
  檀砚绝转了转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致地睨着她道。
  裴以期收回心绪,淡淡一笑,“我想跟着檀总做事,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呵。”
  檀砚绝将茶杯放回去,意味不明地勾唇笑了笑,弧度却未扬起。
  他人往后靠去,好整以暇地看着堂哥血染水池,仿佛在欣赏一件传世艺术品的产出过程。
  裴以期想到自己进檀氏之前对檀砚绝做的调查。
  这些年檀砚绝的风评很分裂,有人说他慈悲善良,因为他是国内最大的慈善商人;有人说他笑里藏刀,是佛面修罗心;
  也有人说他深情专一,对宁家未婚妻多年深爱不疑;又说他冷血算计,连自己长辈都敢踩在脚底下侮辱;
  更有人说,檀砚绝就是条见人便咬的疯狗,招惹鬼神都不能招惹他……
  他要么不报复,一旦报复起来,是要把仇家骨头碾碎了在人父母面前喂狗才罢休的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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