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朕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妖女!”
眼底情绪翻涌,沈豫白的声音冷得像冬日里的雪。
他下意识地反驳,否认。
江语怜却好像已经被他伤透了心,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一瞬间的失控,她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样子。
好似他刚刚看到那一幕仅是意外。
不……
这一刻,沈豫白不受控制地感到难受,心疼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软化了目光,只想将她抱进怀里好好安抚。
他的行为被意识支配,便这么做了。
可是,当他靠近江语怜,嗅到她身上的味道,他猛然清醒。
沈豫白一把将人推开,离开了芙蕖宫。
一夜未眠,他的梦境光怪陆离。
回忆一遍一遍刻在他的心里,反复让他置身过去。
记忆里,是一个雨天。
大雨淅淅沥沥将整个皇城都淋得很透。
他出门时撑了那把素白的伞,给江眠晚带了她喜欢的桃花酥。
他进门收伞的时候,江眠晚的视线一直落在伞上。
“你很喜欢这把伞吗?每次下雨都能见到它。”
那时,他以为这是无心之问,便随意回了一句。6
“只是习惯用它罢了。”
眼下在梦中,他分明看到江眠晚问他时目光中的希冀。
在他回完话之后,她的眸光便暗了下去。
这明明是江语怜送给他的伞,为什么江眠晚看到会有期待?
怀疑的种子在他心中种下,沈豫白不可遏制地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万一,雨天里那个送他伞的人是江眠晚呢?
不,不可能的……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冒出一个影子就被他自己否认。
他曾经反复确认过,当初那个人就是尚书府的庶女,江语怜。
当年,他也曾问过江语怜,她承认过。
真相变得混乱,沈豫白又去了芙蕖宫。
一夜过去,芙蕖宫里还留着些许喜气。
宫女们见他便跪,却来不及进去通报一声。
沈豫白便这么撞见了他要找寻的真相。
“娘娘,您昨夜受委屈了。”
这道声音是江语怜身边的侍女。
“委屈?不过是我做给沈豫白看的戏罢了。”
接话的声音沈豫白再熟悉不过,是江语怜。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令他浑身的血液都涌上脑袋。
沈豫白蓦然闯了进来,压着怒气质问。
“你说的,可是实话?”
倏然响起的声音将那给江语怜梳头的宫女吓了一跳。
她跪得利索,可江语怜却好似有恃无恐一般,缓缓起身。
“当然是实话。”
她长发未绾,素着未施粉黛的脸与他对视,眸光竟是说不出的凌厉。
好似蛰伏已久的狼,此刻终于丢掉了羊皮露出了真面目。
“臣妾这里还有很多实话,陛下想听吗?”
她的指尖灵活得像毒蛇的信子,游走在沈豫白的颈脖。
轻柔的气息落在耳畔,搅碎了她曾经的温柔体贴。
沈豫白瞳色微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垂眸望着眼前这个变脸如翻书的女人,没有错过她眸中的嘲弄。
“当年,那把伞是不是你送的?”
他紧盯着这双漂亮的眼睛,问起他最在意的事。
在他看来,那是一切的开始。
此后的一切特殊、一切的信任都是来自于最初的善意。
眸光之下,江语怜笑得放肆,说出来的话却剖开了他的心。
那话里是血淋淋的真相。
“那天我从未经过太后殿前,春寒里等雨送伞,会做这种事的人只会是我的傻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