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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柔五岁那年,云夫人给她请了先生教授琴棋书画。云柔悟性差,十几遍都学不会。
而时淮之偷听过一次,便能学会。
先生惊讶于她的天赋,想要免学费收她当学生。
云柔气得在母亲跟前哭了一通。
第二天,时淮之就被派去后厨烧火干活。
如今,看到时淮之衣衫朴素,依然光彩照人,她就嫉妒得发狂。恨不得她现在就在眼前死去。
明明就是农村庄子上来的野丫头,凭什么一路上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恼恨归恼恨,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于是,云柔以一副意外的口吻道:“呀,姐姐真是你啊,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呢。可你不是在成王府吗?怎么出来了?”
说着又假装好奇地道:“这个男人是谁?”
时淮之没好气地道:“怎么,我出来还要向你禀报?至于他是谁……哼,你管得着吗?”
小时候,时淮之怕云夫人生气,很少怼云柔。自从这次回来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云柔说话很不客气。
云柔想要摸出她的底细,再不爽也只能忍着,“姐姐,我也是关心你啊,你在家里凶我也就算了,怎么在外面说话也怎么冲?”
包间的门未关,里面动静一大立马吸引了不少过路人注意。
再加上时淮之容貌太出彩了,云柔虽然逊色很多但她衣着光鲜朱钗满头,将她衬托得格外华贵。两个人往那里一站本来就引人注目。
在大楚的主流观念里,女子就是要温婉娴静。
而云柔话里内涵时淮之在家里跋扈老欺负她,原本还欣赏时淮之美貌的人,再看时淮之的眼神立刻就不对了。
宁茯问时淮之:“她是你妹妹?怎么那么烦人?”
时淮之明眸一转,悄声对宁茯道:“你把她看成是替你付饭钱的冤大头,就不会觉得烦人了。”
果然,宁茯立马就觉得云柔顺眼多了,还冲着云柔笑了笑。
他戴着半截面具,看不清脸上的全部神态,只能看到薄唇勾出友善的笑容。
云柔一头雾水:他为何对我笑?莫非觉得我的气质远胜于乡下来的时淮之,心生爱慕?
而时淮之则笑着拉过云柔:“妹妹啊,既然你不走,不如一起吃个宵夜?来来,这边坐!”
云柔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懵逼了,直到坐下后,看到一桌子的残羹剩饭,才猛然反应过来:“你居然让我吃你的剩菜剩饭?”
“当然不能让你吃剩菜剩饭了,我再点一份!”时淮之大方地招呼店小二:“照着刚才的菜色再来一份!”
云柔晚间和太子吃饭的时候,为维持淑女的仪态,只吃了两口就说胃口小吃不下。后来又春风一度,消耗了很多体力。此刻也确实饥肠辘辘了。
天香楼的菜肴精致美味,在京都是出了名的,就是消费太贵。即便是云家,如非必要,很少来此破费。
想到时淮之得了宫里那么多赏赐,不花白不花。云柔便心安理得地坐下来吃饭。
其间还打探起了宁茯的身份,得知是王府的小侍卫。便有点不悦:“怎么,区区一个侍卫也和主子同桌而食?”
“老家庄子上没那么多讲究,大家都是一起吃饭的。”时淮之趁机对宁茯道:“阿麒,我妹妹不喜欢和你一起吃饭,要不你先出去,外面等我。”
宁茯干脆利落地走了。
云柔心中暗笑,看来这个乡下女还是秉性难改。在贵族眼中,尊卑何其重要?
主子和奴仆一起用餐,传出去毁了名誉不说,搞不好还会有通奸的嫌疑。
不过这些事情她并不准备提,她巴不得时淮之犯错呢。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时淮之突然捂着肚子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下茅厕。妹妹你慢慢吃。”
云柔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吩咐道:“张强、孙虎、郭嬷嬷,你们跟在我姐姐后面保护,万不可让她有任何闪失。”
这两个护卫也不简单,乃太子所赠送。东宫出身,能以一敌十,十分厉害,并且还有七品官身。
带着两个身份如此体面的护卫,云柔和勋贵小姐们交往都格外有面子。
有两个护卫加一个婆子监视,就不怕时淮之跑路了。
云柔一边吃着佳肴,一边还想着等下送时淮之回成王府的时候,怎么样添油加醋一把,好给时淮之找点麻烦。
昨晚没听说成王发病杀人,才让时淮之躲过一劫。今晚,若是自己把时淮之和侍卫一桌吃饭的事情说成有奸情,保不齐成王恼怒之下就弄死时淮之了。
越想越美,嘴里的食物都觉得特别好吃。
吃着吃着,方才想起时淮之好像去的时间太久了。
她正要喊人去查看,监视时淮之的郭嬷嬷急吼吼地跑来回来:“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她一进门,浑身都是臭味。满身的粪水,滴在包间的地毯上污浊了一大片。
“不是让你看着人吗?你怎么弄成这样了?”云柔捂着鼻子叫了起来:“别别,别靠近!去门外回话!”
郭嬷嬷只好退到门口道:“奴婢是跟着她去了茅厕,可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在奴婢肩膀上拍了下,奴婢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进了茅厕。好不容易爬出来,想喊张护卫、孙护卫追人,可他们二人居然也被打晕了,至今人事不醒。”
“什么?!”云柔心中大惊,一转头忽然看到窗外的大街上,时淮之正一蹦一跳地走在熙攘的人群里,好生得意。
云柔急忙就要带人去追,这个时候早就听到动静赶来的掌柜,将云柔拦下:“客官您还未结账。”
云柔大怒:“结什么账?刚才又不是我点的菜,凭什么找我要钱?”
掌柜道:“可您刚才不是吃了吗?而且先前那位女客官临走之前也交代过,您是她的妹妹,饭钱由您付。”
云柔也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是被时淮之给摆了一道。
偏偏天香楼的背后老板乃是当今陛下的胞弟,太子也要礼让三分。她这个侯府之女,根本不敢随便得罪。
于是她只好恨恨地问:“多少钱?”
掌柜的算盘噼里啪啦一算,“不多不少,正好五百两整。”
云柔惊:“什么,你们是黑店吗?一桌菜哪里要那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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