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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刚才运送药材的马车在经过一个山谷的时候,装药材的布袋被一块锋利的石块磨破了一角,里面的药材碎渣掉出来不少。
生来便比寻常人鼻子灵敏,又对药材十分了解的白烨很快便察觉出不对劲。
“这马车上拉的大多是治伤寒的药材。”
兄弟俩的脸色皆是十分难看,这陛下让他们运些治伤寒的药物去受灾地区,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倒是不敢妄自揣测君心,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地龙翻身,稀缺的绝不是伤寒药,反而是外伤药。
“你可辨认仔细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嗯。”刚才,他还特意留意了其余马车上掉落的碎渣,都一样是治伤寒的药材。
而且是十分普通的伤寒药材。
对于自家三弟辨认药材的能力,白瑾自然是信得过的,只不过是觉得不该发生这样的事罢了。
邺城的百姓们还等着朝廷派人来救他们,若无药可用的话,如何救?
当务之急,便是将这消息告诉爹。
当镇北侯得知这一消息时,抿着唇,久久没说话。
但是握紧缰绳的手背上,暴跳的青筋,显示出此刻他的内心有多不平静。
这药材是宫内准备的,若是没有永乐帝的首肯,谁敢如此阳奉阴违?
“走,赶到邺城再说。”
突然,队伍后面传来一个声音:“累死了,歇会儿,要走你们走,反正杂家是不走了。”
一个身穿太监服的男子从马背上下来,瘫坐在地。
“唉哟,杂家的屁股都快颠开花了。”
白瑾调转马头:“林公公,赶路要紧,快上马吧!再有半日便到邺城了。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
那太监叉着腰,尖着嗓子:“杂家也知道救人如救火的道理,只不过,这人不休息也就算了,这马儿也得休息啊,若是把马跑死了,怎么向陛下交代?”
这林公公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此次派来便是监督赈灾的。
唰,利刃出鞘的声音。
林公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柄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森冷的寒气直往脖颈内钻,吓得他直发抖。
“本侯这个交代你觉得如何?”
“镇北侯......你疯了,杂家可是陛下派来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把剑架在我脖子上。”
噗,剑刃割破表皮,沁出丝丝血迹,林公公冷汗直流。
“饶.....饶命!”
“再敢耽误一刻,本侯便当场结果了你!陛下治罪,本侯受着便是。看看杀你一个宦官,陛下会不会治罪于本侯?”
林公公麻溜的上马,往前赶路,再不敢喊一句累。
他可没想过自己的命能换镇北侯的命。
刚一入邺城的地界,一行人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住了。
城墙倒塌,河水倒灌后的泥泞,山体滑坡,尸横遍野。
几个活着的人也是伤痕遍布,躺在地上呻吟。
白烨连忙下马救人。
“爹,这物资车怕是过不去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先放着吧!”白瑾开口建议道。
“嗯。”
正好,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观音庙,原本香火鼎盛的庙宇,此刻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
大殿内,观音像摔倒在地,碎成了好几截。
倒是左边厢房还有几间屋子尚且还算完整,暂时可将物资放在那里面。
伤者们被集中在一个厢房中,白瑾问向一人:“你可知翊王在哪?”
“不知道,应该在城主府吧!”
“不对,翊王明明丢下我们,自己跑了。”另一个人一脸愤恨道。
白家父子不相信阮棠会如此做,直接追问:“他去哪了?”
“好像是无名山的方向。”
“无名山?那不是匪患所在的地域吗?”
城中的伤患太多,带来的太医有限,根本忙不过来。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高喊一声:“翊王回来了!”
果然看见一身风尘仆仆的阮棠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虽然衣袍染上了脏污,可依旧抵挡不住他身上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回来的人,看着毁于一旦的家园,死伤的亲人,皆是悲从中来。
地龙翻身最为厉害的,便是邺城的中心地带,死伤最广的也是在那儿,毕ᴊsɢ竟那里房屋建筑较多,倒塌下来,死伤的概率很大。
白震天一眼就看出,是翊王救了这些人。
而他,根本不像那人口中所说的,丢下他们,自己跑了。
一名男子红着眼冲到阮棠面前,质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地龙会翻身?为什么不救救我娘?为什么?”
男子双拳紧握,恨不得冲上来,却被阮棠手下的官兵拦住了。
阮棠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反而在想肖野,看样子,她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之前,关于地龙翻身一说,他也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西玄王朝,近百年都没发生过这事。
可他还是设法叫走了一部分人,其余的人,他们并不想跟他走,他也无法强求。
没想到地龙真的翻身了,还将他们返程的路给堵了。
疏通花费了不少时间,回到城内却是这样一番景象。
一旁的苍言对着男子怒斥道:“你可知,若不是我家王爷,今日你也被埋在那瓦砾之中了。”
此话一出,其余同样怨恨翊王没救下自己家人的人,都低下了头。
阮棠对此毫无波澜,毕竟救下他们的时候,也没指望他们感恩。
“邺城城主顾闵何在?”
跟着翊王出了城,躲过一劫的顾闵心有余悸地站出来。
“下官在!”
“速速带人去城中,召集没受伤的大夫,统计死亡人员名册、人数,死者尽快掩埋。”
尽管现在是冬季,可尸首不尽快处理,还是可能引起瘟疫。
“是,王爷。”
看着自己城中的子民死的死,伤的伤,顾闵心中悲痛不已,带着仅剩的手下,执行王爷的命令。
“岳父!”
阮棠朝着白震天拱手,算是行过礼了。
白震天也知晓,现如今还不是他们翁婿二人叙旧的时候。
微微点头,算是回礼了。
白震天这边,安排人架起了数十口大锅灶,毕竟这么多人的吃喝问题得先解决。
好在朝廷的赈灾粮食到位了。
阮棠和白家父子正在商量赈灾的事宜。
就在这时,负责煮饭的伙夫走进来禀报:“王爷,侯爷,不好了,赈灾粮出问题了。”
“出什么问题了?”
“那赈灾粮仅有表面一层是大米,里面全部是米糠。”
“什么?米糠?”
白瑾发出惊呼!父子俩对视一眼,眉宇中皆是凝重。
这一刻,白震天对当今天子当真是心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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