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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两个身材高挺的男人走了进来,半跪在地上。
  “微臣参见皇上。”
  其中一个身穿暗色长袍,三十岁左右,相貌英俊,剑眉星目,眉目带笑的男人就是风禾。
  另一个男人比风禾年轻些,穿着统一的暗卫服饰,眉目冷淡,却是李弦喑。
  “起来吧,风禾,这是?”祁栩挑眉问道。
  风禾站起来,笑道:“回皇上,他是此次派去清秋阁的暗卫。”
  “属下李弦喑,拜见陛下。”李弦喑说着,行了一个大礼。
  “嗯。”祁栩淡淡道,“你带他来,可是有什么事要禀报?”
  风禾摇了摇头,“非也,此次是他想要面见皇上。”
  说着,他朝李弦喑投去视线。
  祁栩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殿中跪着的人,道:“朕记得你,之前就是你上了密信,说有人给姜美人下毒。”
  “是。”李弦喑承认。
  “朕本想传召你,没想到你先来了。”祁栩轻笑,站了起来走下台阶,“正好你来,先回答朕一个问题。”
  “是,皇上请问。”
  祁栩走到窗边,负手立于窗前,“姜美人禁足期间,是否有人欺辱于她?”
  李弦喑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他在心中回想之前的事情。
  姜小主时常在门口坐着,也撞到过几次清秋阁那位沈淑女,沈淑女多言语羞辱于她。
  姜小主说过,她禁足就是被沈淑女害了。
  而且……姜小主请求过他,让他多说几句沈淑女的坏话。
  思至此,李弦喑毫不犹豫地回答:“有位沈淑女,时常欺辱小主。”
  言语欺辱也是欺辱,他也不算欺君。
  祁栩眯起眼眸,她说的竟然是真的,禁足期间,沈氏还能把手伸进去,真是嚣张至tຊ极!
  他收敛起情绪,问道:“你又因何要见朕?”
  李弦喑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皇上圣明,沈淑女已被惩处,可下毒之人仍未找到,属下愿仍作侍卫,负责清秋阁一片的安全,以期皇上安心。”
  祁栩侧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你倒是忠心。”
  “为皇上分忧,属下义不容辞。”李弦喑叩首。
  风禾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忙打圆场:
  “胡闹!李弦喑,你是我看中的属下,怎么能大材小用去做一个小小侍卫,你就是想在皇上面前出风头也不该用这种方式,还不退下!”
  “不必了。”祁栩转身,“朕允了。不过风禾有句话说的不错,你是朕麾下的暗卫,怎么能大材小用只做个底层侍卫,就去做个侍卫长,清秋阁那一片,都归你管。”
  “谢皇上!”他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
  “下去吧,明天去任职。”
  “是。”李弦喑应道,然后退下了。
  风禾站在一旁,目送他离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祁栩的目光看过来,他才如梦方醒般解释:“他平时很忠心,实力也不差,要不我也不会选中他。”
  风禾叹了口气,又道:“前些日子他娘去世了,可能是受了刺激,怕死了,所以想做侍卫,起码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朕不在乎他是怎么想的,他就算是为着姜美人,又能如何。”祁栩摩挲着手上银戒指镶嵌的白玉,“姜美人是朕的人,她心中只会有朕。”
  “陛下龙章凤姿,惊才绝艳,天下女子无不倾倒。”风禾笑着奉承。
  祁栩瞥他一眼,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这张嘴。”
  “说些正事,罪证收集的如何了?”
  提到正事,风禾也严肃了起来:“已掌握了不少了,但想要连根拔起,还差一点。”
  祁栩点头,勾起一抹笑容:“那就继续吧。”
  “是。”
  ……
  清秋阁,晚。
  “皇上驾到——”
  听到通报的时候,银惜正和星北星南有说有笑,她收敛了笑容,让她们都出去了。
  不过片刻,祁栩迈步进来。
  “皇上吉祥。”银惜极其敷衍地行了一礼。
  祁栩并不在意,伸手想拉她起来,银惜却自己站了起来。
  “还生气呢?”祁栩无奈。
  银惜垂眸,并不看他:“妾身不敢。”
  祁栩到榻上坐下,示意来喜把东西放下。
  “看看,喜不喜欢?”
  来喜把手里端着的一个檀木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了盖子。
  那是一盒珠宝首饰,价值不菲。
  银惜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无功不受禄,妾身不敢收。”
  祁栩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他让宫人们都退下了,然后招手让银惜在他身边坐下。
  银惜迈着小碎步走过去,眼睛盯着地面。
  其实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生他的气,只是有个道理她自小就明白——会哭会闹的孩子,才有糖吃。
  只不过她认为自己是长姐,不该和妹妹争罢了。
  祁栩拉过她的手,笑道:“朕知道自己冤枉了你,也知道不该那么草率就下定论,但是惜儿,你很让朕惊喜。”
  “惊喜?哪来的喜?”银惜终于抬头看着他。
  “就算被朕冤枉,就算禁足,你也没有自暴自弃。惜儿,这样坚韧的你,让朕着迷。”祁栩神色温柔,眼中盛满她的倒影。
  银惜微微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的样子。
  实则她心中在暗暗唾弃,假,太假了,谎话要半真半假才能让人信服。
  看着她这样诧异,祁栩心中得意,果然就没有他哄不来的女人。
  他又说道:“朕以后再不会冤枉你了。”
  银惜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顿时泪水就涌了上来,她问:“真的假的?”
  “君无戏言。”祁栩悄悄地搂住她,“朕今晚想留下来,惜儿可还要赶朕?”
  银惜咬了咬唇,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妾是皇上的人,生也是,死也是。妾或许会伤心,会难过,但妾永远不会离开皇上。”
  祁栩一愣,心中触动,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对他说过,永远不会离开他。
  曾经在乎的,视他于无物;想要留住的,背叛他而去。
  毕竟……平顺朝的七皇子,继位的可能是最小的。
  成了皇帝之后,就更加没有了,或许是身份的差别,或许是从没有人那样想过。
  “惜儿,只要你不离开朕,朕绝不会亏待你。”祁栩收敛了多余的神色,认真道。
  其他话是假的,这句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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