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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主家的二少爷,长了一脸的麻子,所以大家都戏称他二麻子。
生活做事也是个不着调的,二十岁过了好几年了没成家,吃喝嫖赌倒是样样不落。
原主模样好,小脸细眉小鼻子小嘴,长了双水灵的大眼,人又修长窈窕。
二麻子的歪心思一直没停过。
汝瓷已经明里暗里拒绝了他好几次,甚至都刻意避着他,没想到这人得不了手,背地里造些这种谣来。
还把她弟弟的腿给弄伤了。
难怪关泐怎么也不肯说是为什么,原来是顾念着她。
“你说这是真的吗?”一个惊讶的捂起嘴,声音都从手掌缝里漏出来。
还有一个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谁知道呢?谁不会装装样子。你看那关芝长得个兔儿精似的,能不会勾男人吗?”
这村子里什么事情需要她去打听,洗个被单都能有话飘到自己耳朵里。
汝瓷深呼吸好几口气,才让心绪平静下来。
刚刚她真恨不得把那王二麻一枪给崩死。
其实她骨子里总有种不管不顾的疯感,死过一次并没有让她更惜命。
只是作为汝瓷的最后,她孑然一身,能将汝府给炸了,一点都不给徐珩川留。
而如今作为关芝,家里满打满算有四口人,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拖别人下水,顾虑多了些。
两位村妇的脚步和交谈声渐渐远了。
汝瓷搓了好一会,才将被套和床单弄干净。
站起身来时,她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这歉他们不会道,工也要继续上,再看看那二麻子还有什么龌龊手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回到家时,汝瓷担心的任何场景都没出现。
反而是三个人围在饭桌子前其乐融融地等她和关父回来动筷子。
关泐依然话少,沉闷地坐着。
那人倒是和奶奶相处得挺好,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还真像一对祖孙。
关泐来搭了把手,和汝瓷一块把床单被套在院子里晾好。
汝瓷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还是小泐贴心,哪像那两个人,就坐在凳子上就不挪窝了。”
屋里立刻响起那人的声音:“奶奶,你看她,明里暗里说我们的不是呢。”
“你们两个人都刁滑得很呐!”
院里笑声一片。
这人脸上其实总是在笑,但好像就在今晚,在这时,透出了一股真心来。
真好,汝瓷也不由得笑起来,能在这世间有个安身之处。
“我当然会心疼阿姐。”
汝瓷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过头去,却正正对上关泐又沉又认真的目光。
她愣了一下,很快又笑起来:“你是我弟弟,当然得心疼我。”
她又摸了摸关泐的头,硬茬茬的短发,却无端摸出点柔软来。
关泐好像终于调试好了什么,不再躲闪汝瓷的目光和动作。
晒好被子后,关父也从地里回来了。
男人一进屋还在抱怨:“小泐突然给地主儿子二麻子给打了,下午就跑得没见人了,让老爹我一个人干了两份工啊。”
然后发现多出了个人,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又停了话,和他打起招呼来。
汝瓷简单介绍了下前因后果。
家里人的接受度都挺高的,五个人围着桌子开始吃饭。
桌上的话题又不可避免地回到关泐打人的事情上。
关奶奶又是好一通抱怨,最后的落脚点是让关父带着关泐上门赔礼道歉。
这回汝瓷不站在息事宁人这边了。
她语气严肃起来:“本来就是那二麻子说话不中听,活该被小泐一顿好打。小泐腿还伤着了呢,家里痛失一员大将,他怎么赔,按理我们还得多要一份工钱呢。”
“所以,奶奶,我们不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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