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双双脚步顿住。
容府?
她心口骤然收紧,不觉记起容母和嫂嫂那日恶毒至极的谩骂。
——“你们夫妻两,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滚!从此我们容家,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一字一句,依旧清晰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的手不觉紧紧攥起,死死哽住嗓子才未能将情绪泄出眼底。
容双双很清楚,自己此刻是不记得任何事的。
自然,也就不能对容府来人求见时表示有异样。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缓了下来后这才转身看向门口,神色诧异:“容府?是我的娘家吗?”
她语气自然,神态诧异中带着好奇。
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程景晔深深看了她一眼,旋即却是摇头告诉她:“你没必要见。”
心骤然一顿。
容双双走回来,表示疑惑:“为何?”
“日后我自会跟你解释清楚,这事就由我来解决,你不必管了。”
程景晔说着便要前往前厅。
容双双却紧跟上来:“你事事都说日后再说,如今事关我娘家,那便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怎么会与我无关?我偏要去看看是何事。”
说着话,她人已经先一步往前走去了。
程景晔阻拦不及,只能冷沉着脸大步跟上她。
到了前厅。
容双双这才看清,来寻她的人,正是容母。
自从兄长死后,母亲的面容已经憔悴了很多,两鬓早已经是白发苍苍。
见到二人,容母走上前来。
不等容母开口说什么。
程景晔已经先一步拦在容双双面前开了口:“岳母,你今日前来还有何事?”
这冰冷的直入正题的询问让容母的脸色彻底一变。
容母脸色变得难看,眼底的恨意再度翻涌上来。
她直勾勾盯着容双双,开了口——
“双儿,你害死了你哥,我们容府也无法让你偿命,我今日前来,就是要你把当初我们容府给的嫁妆尽数还回来,自此,你只是程景晔的妻,与我们容府再无关联。”
一字一句,如利刃锥心。
容双双彻底僵住。
她本以为,母亲是想通了,是想要来与她求和,那么她也能借着失忆的借口,重新和家人和好。
可此刻,容双双才知道自己的可笑。
原来对容府而言,对她的这二十年的亲情,全是假的。
容母此次前来,竟是要和她彻底割裂。
要回嫁妆。
这般行为,容府竟然也能做得出,足以见他们是真的恨极了她。
容双双死死咬牙,定定望着面前的容母,痛意席卷而来。
她忍不住开口:“我害死我哥?可您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没有控告我哥,现在连累的会是整个容府!是他自己非要做那些脏事惹火上身!我是为了容府!为了保住你们才不得不控告他!”
“可你们却要来向我问罪,实在是可笑可悲!”
“好,你们要要回嫁妆,尽管拿去便是。”
容双双凛神,当即叫来了婢女,吩咐人将嫁妆抬出来。
她一一清点,满是失望看向容母:“从今以后,你们容府再有任何事,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容双双字字清晰。
容母神色僵住,她还未曾见过如此硬气模样的容双双,一时回不上话来。
半晌。
容母冷笑一声:“自然!求之不得!”
语罢,她命人带着那几箱嫁妆愤然离去。
直到那嫁妆尽数被抬走。
容双双死死咬牙,回过神来,一转头却对上程景晔探究的目光。
她先一步开口。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记得容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