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林听竹脸上血色尽失。
她攥紧手,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声音:“你说我可以,别说我妈。”
傅司年已经懒得理她,径直上了摩托,呼隆隆走了。
巷子口安静下来。
林听竹站在门口,昏黄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
许久,寒风吹过。
林听竹才回过神来,沉默地走向倒在巷子口的自行车。
回到傅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林听竹刚踏入家门。
傅青娇就冲上来,尖声指责:“林听竹!早上让你洗的衣服你怎么没洗?我回来都臭了!”
刺耳尖锐的声音让林听竹眉头一皱。
傅司年正好下楼,顿时好整以暇地看了过来。
林听竹语气淡淡:“我没答应给你洗衣服。”
闻言,傅青娇满脸不可思议,她回头看向傅司年,大声抱怨:“哥,你看看!这就是你娶回来的老婆!”
林听竹眸色轻颤,看向楼梯口。
傅司年手架在楼梯扶手上,讥诮开口:“是啊,林听竹,我娶你不就这点作用?”
林听竹怔住了。
她没料到,傅司年对她的不屑和厌恶竟这么直白……
心好似被无形大手狠狠攥紧,又闷又痛。
但没等她开口,这话却正好让傅母听见了。
傅母冲过去就狠狠揪起傅司年耳朵:“混小子!说什么胡话呢!”
“疼疼疼!”傅司年大呼。
傅母松开了他,又看向傅青娇:“多大的人了,自己衣服自己洗!”
看着傅家兄妹落荒而逃,傅母叹了口气,走到林听竹面前,放轻声音:“司年孩子心性,说话不过脑子,你别放在心上。”
“妈,我理解的。”林听竹勉强扯着笑。
上辈子傅家人对她不热络,可林母后来的医药费,还是傅家帮的忙。
也正因如此,不管傅司年对她怎样,她始终觉得傅家对自己是有恩的。
傅母又拉住她的手嘱咐道:“以后啊,你多管管司年,让他收收心学着接管家里的生意。”
林听竹默了默,还是点头答应:“好,我知道的。”
傅司年其实很聪明,曾经考上了大学,可就是性子太张扬,没毕业就因为打架被退学了。
回到房间。
林听竹一进门,就听见傅司年一声冷笑:“行啊,还挺会怕马屁,这么快就能让我妈替你撑腰了!”
林听竹脚步一顿。
她沉默了一会,还是缓声解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那天晚上的事我也是受害者,我只是喝了林晓梅家的酒,她扶我去房间休息,我不知道怎么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司年打断!
“怎么,难道你还想说是晓梅故意把你我凑在一起吗?”
“我不是……”
林听竹对上傅司年冰冷的视线,抿紧了唇没继续说,心头泛起苦涩。
傅司年不会信的。
前世她解释了那么多次,他都从未信过,今生自然也不会信。
她又何必再说?
林听竹咽下所有涩意,深吸一口气才道:“你实在看不惯我的话,我们可以离婚,半年,半年后你还是觉得我碍眼的话,我们就别耽误彼此了。”
傅父出事就是半年后,只要她阻止了这件事,就足以报完傅家对林母的恩情了。
这话让傅司年愣了下。
可他很快反应过来,又是一阵讥讽:“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欲擒故纵,以退为进?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你?”
傅司年不信,直接关灯睡了。
黑暗中,林听竹站着没动,半响,她沙哑声音才轻轻响起:“我现在也不需要你的相信了……”
隔天。
林听竹在木长椅上醒来,却发现自己昨天摔的地方淤青了,一碰就刺痛。
她用红花油揉开,才走路去上班。
下班时,林听竹才发现路上搭了个征兵宣传处。
熙熙囔囔的人群中传来对话声。
“姓名?”
“祁天成。”
熟悉的名字让林听竹脚步停下。
她倏然转头,看清不远处身形挺拔的男人,心头一滞。
重生后,林听竹一直不愿去想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见了面。
如果没有和傅司年发生那件事,明年,她应当是要嫁给他的……
或是心有所感,祁天成转头看来。
四目相对。
一瞬间,周遭嘈杂好似消退。
两人就这么隔着人群相望。
咫尺距离,却已仿佛天悬地隔。
最终,谁都没有开口。
林听竹先转身离开,一瘸一拐往傅家方向走去。
林听竹并不知道,她身后,祁天成跟了上来,就在不远处静静守护着她,等看她安全到傅家门口后,才转身离开。
而这一幕,却正好被二楼阳台的傅司年尽收眼底。
林听竹慢慢挪进门。
抬眼却见傅司年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撑着栏杆嘲讽:“林小姐,就这么按捺不住?刚嫁人就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