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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云苓,你目无尊长,自私自利,我身为兄长就有管教你的资格,不服气也跟我忍着!”苏京屹直接端出了大哥的架子。
  苏月盈听了大哥这话,又把头抬高了几分,“二妹妹这次的确太自私了,为了我们苏家的清流门面,为了爹的仕途,你也不该去敲登闻鼓。”
  苏云苓气笑了,“我自私?姐姐你要不要听听你们在说什么?如果你不出去与外男厮混,不对裴小将军动手,在府中本本分分等着嫁给大皇子,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现在反倒成了我的错?难道庶女就不配活着?”
  “没错!你一个外室生的庶女本就是卑贱之躯,你要如何与盈盈相提并论?”说话的是风流清高的苏寒羽。
  苏云苓无所谓的笑了,会说就多说点,到时候她还要拿来还给苏月盈呢。
  “嫡姐,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你觉得庶女的命生来低贱,可任人随意践踏?”苏云苓故作悲伤,看向苏月盈,等着她的回答。
  当着全家人的面,苏月盈却并未选择正面回应,“二妹妹,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尊卑有分。虽然你的身份卑微,但我也一直也将你当作亲妹妹,可你却丝毫不知顾全大局,甚至还把家事闹得人尽皆知,的确叫我寒心。”
  苏月盈平时惯会把人人生而平等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如今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也就再不谈平等了。
  苏云苓冷笑,“顾全大局?那对我有何好处?成全你们封侯拜相,青云直上?我一个人死在狱中,你们只怕连尸骨都不愿替我殓收,怕脏了你们的清流门楣吧?”
  苏月盈口中所谓的将苏云苓当亲妹妹看待也属实可笑,从苏云苓回苏府开始,吃的是下人的伙食,穿的是丫鬟们的行头。
  有一回她过生辰,铃兰用月银给她买了半只烧鸡,她没舍得吃完就藏了一半在屋里。
  可是没想到苏月盈养的狮子狗跑进了她院里,叼走了她剩下的烧鸡。
  她生气极了,偷偷跑过去想要把烧鸡再抢回来。
  苏月盈得知后,却一边担心她的狗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一边嫌弃苏云苓小家子气。
  当晚便命人端来了一碗佛跳墙赔给她,苏云苓进苏府后别说是佛跳墙,就是寻常荤腥一个月也难得见上几回。
  当即和铃兰一起分着吃了,哪知刚吃完,苏月盈就带人来了她的院子看笑话,原来她们吃的佛跳墙居然是从那狮子狗的狗盆里倒出来的狗食。
  “二妹妹,既然你如此不挑食,以后我会命人把六福的狗食都分你一半,哈哈哈……”
  从那以后,府里上上下下都在传苏二小姐和狗抢食的事。
  苏云苓也是那天才知道,苏月盈的狗在府里还有专门的厨子。
  她这个庶女,过得连嫡姐的一条狗都不如。
  一直沉默的柳姨娘终于站出来展示她身为娘亲的威严了,“苏云苓,你身为苏家的一份子,竟然如此浅薄自私,简直……”
  “你伟大,你去死一个我看看?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瞧把你能的,结果还不是一辈子做妾。”苏云苓直接怼了回去。
  柳姨娘被堵得瞪大了眼睛,一张嘴开开合合,半天说不出话来。
  倒是苏照泓气急败坏:“苏云苓,你看看你哪有半分官家小姐的样子?你小娘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要是还想认我这个爹,就立刻将带来的人送走,然后老老实实受家法,再去祠堂罚跪认错!”苏照泓摆出一脸清高的施舍模样。
  苏云苓暗暗白了他一眼,“爹,我有没有人教您心里没数吗?我小娘平时不当人您看不见吗?现在觉得丢您脸了,您早干什么去了?受不了也得受着,谁让你们自作孽不可活呢!”
  “你……你……”苏照泓气得头顶冒烟,灵魂几欲升天。
  苏云苓继续补刀:“你们与其忙着拿我出气,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向皇上解释吧!时候不早了,女儿告退……”苏云苓敷衍的福了一礼,不顾众人吃人的眼神,转身大步出了前厅。
  “苏云苓,你站住——”身后还传来苏家三兄弟的怒吼。
  苏寒羽还想冲上去动手,可却被苏云苓身后两名女卫的眼神恫吓逼退。
  苏云苓不想听狗叫,干脆加快了步子。
  要不是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她就直接给他们一人几个大耳巴子了。
  “这……这简直反了天了啊!”苏家老太太气得一口气堵住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官人,云苓莫不是在狱中中邪了吧?她从前可不这样啊……”
  苏云苓回了自己的小院,她把自己从头到脚清洗了一遍,然后才坐到了镜子前。
  铜镜里,尽管女孩气色不佳,但一双翦水秋瞳依旧璨若星河。
  她有着一张轮廓柔和又清晰的鹅蛋脸,如果忽略掉脸上那两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和病弱的苍白,她的容貌气质一定会在苏月盈之上。
  铃兰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都能救醒裴小将军,那你能治好你的脸吗?”
  苏云苓对着镜子摸了摸脸上的疤痕,抽打她的鞭子上有细密的倒刺,所以伤口很深,加上没有及时上药处理,已经形成了丑陋扭曲的伤疤,看上去就像两条大蜈蚣。
  难怪萧南川会那样羞辱她了,确实很丑。
  如今的她虽然拥有部分自愈能力,但不包括能修复陈旧的疤痕。
  毕竟没有狐狸珠的她,即使拥有前世记忆,也还是个人类,只是比普通人独特那么一点罢了。
  但她必须要尽快恢复原本的容貌,这样才能尽早和外祖父相认。
  “铃兰,去拿刀来……”
  锋利的刀刃在火中燎过之后,苏云苓照着镜子,对脸上的疤痕切了下去。
  “小姐,你……”铃兰吓得腿都软了,可她来不及阻止,苏云苓脸上就已经渗出了血。
  她咬紧牙关,生生将两条蜈蚣一样的疤痕组织切掉了。
  “别怕,只有去掉已经形成的疤痕,才能重新生长。”
  一炷香后,铃兰颤抖着手,替她重新包扎好了伤口。
  苏云苓又掏出一贯铜钱递给铃兰,让她出去买两条面纱,再买一顶帷帽……
  铃兰走后,苏云苓靠在窗边吹了个指哨,院里的柿子树上突然掠下一只游隼,停在了她闺房内的桌上。
  在万里外的莫桑国有一种草叫天竺兰,此草不仅能去腐生肌,还能淡化疤痕,美肤养颜。
  有天竺兰的助力,加上苏云苓自身的自愈能力,脸上和身体上的疤痕就都能祛除掉。
  游隼展翅飞走后,前院来人了。
  景昭帝口谕,传苏云苓明日与苏照泓和苏月盈一同进宫面圣……
  在苏云苓击鼓鸣冤后,苏家大小姐与外男私相授受,被撞破便企图杀人封口,转头又把罪名强加给庶妹,对其屈打成招的事很快就在街头巷尾传开了。
  甚至还被编成了多个版本,送到了茶楼的说书先生那里。
  什么《皇子妃也风流》,《大皇子在哭泣》甚至有敏锐的把萧南川也编撰了进去,《世子爷的红颜秘史》、《谁家红杏出墙来》等话本在坊间广为流传。
  至于苏云苓也因为在公堂上一针扎醒了裴宗尧的事,被传颂成了女神医。
  一时间内,大皇子、萧南川、以及整个苏家,都成了上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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