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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浮从未想过,她嫁人的前夜,霍问廷会闯进她的屋子。
  十一月的长安地白风寒,大如人掌的雪花盖了尺厚,将夜幕天地冻得瑟缩,昏暗的室内摇曳着半点烛光,照不亮男人的容颜。
  阿浮从梦中惊醒的时候,霍问廷站在床边,酒气熏天。
  “霍问廷!你来干什么!——我明天就要嫁、嫁人了!”
  她心里惊恐,下意识坐起来往床内退去,眼神惧怕地望着男人。
  “霍问廷?”霍问廷冷笑着抬起头来,俊美的容颜在昏暗里是致命的邪魅,剑眉凌厉如剑,皓眸冷似寒星,薄唇讥讽弯起,声音凉薄。
  “贱人生的杂种,也配叫我名字?要嫁人了又怎么样,送去给人当通房,能叫嫁人?”
  阿浮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眼眸里瞬间含满了眼泪:“我阿娘不是!霍问廷,你如此作践我,是不是就是为了报复我阿娘?”
  霍问廷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阿浮清丽的脸蛋顿时被打歪,褪去血色惨白一片,片刻后掌痕逐渐红肿起来。
  霍问廷低头,轻飘飘舔去阿浮唇角淌出了一丝鲜红的血,眼眸中恨意浓如重水。
  “这怎么叫作践。我得把你玩腻了,送给小皇帝那个傀儡当通房!贱人配傀儡,不是天生一对?你听好了,这不是作践,这是侮辱!”
  “霍问廷!”
  阿浮红着眼睛撕打霍问廷,奋力跳下床榻想要逃跑,却被霍问廷一把抓过来甩了一巴掌,她急红了眼睛,一口咬住他的手臂。
  “你这个魔鬼!”
  “魔鬼?呵,这算什么魔鬼。阿浮,你给我听着,你娘害死了我母亲,我要你拿一辈子来赔!”
  她目光渐渐涣散,哭叫声渐渐小了,嗓子已经哑得再也叫不出声来。
  眼泪哭干,绝望将心脏浸入苦水,深深沉进深渊,永世难以挣脱。
  生,不如死。
  夜尽天明,大雪纷飞,今年的冬极冷,天空整日都是黯淡的灰白,看不到一丝阳光的明媚。
  霍问廷从屋内踏出。
  “主子,小姐入宫的时刻快到了,可要推迟?”
  霍问廷眉峰一挑,似笑非笑看着问话的心腹亲信,俊毅的容颜在夜色灯火里半明半暗,阴鸷如深渊嗜血的猛兽。
  “推迟?为何要推迟。”他淡淡道,声音喑哑深沉,“一个通房宫女而已,进去拿抬起来,直接扔进陛下寝宫。这点小事,也要我教你?”
  阿浮是被冻醒的。
  像是躺在冰天雪地,身体覆盖厚厚的冰雪,她哆哆嗦嗦睁开眼,手一抓,才发现自只着单薄寝衣,浑身酸疼得要命。
  有人小心翼翼将她扶了起来,微凉的水顺着唇间流入喉咙,滋润了咽喉的干痛。
  她费力睁开眼睛,看见扶着自己的是一名浅笑的俊秀少年,柔声问:“你醒了?”
  他身着明黄,袍面绣龙,然而衣衫的尊崇并不能遮掩他眉宇间的落魄,阿浮几乎是瞬间心里明白:“陛下?”
  霍问廷真的把她送到了皇宫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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