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欧阳澈阴晴不定,他的心思她从来都是琢磨不透的,她猜不透他,干脆不猜了。
但她讨厌优柔寡断的自己。
与欧阳澈相识二十年,小时候他真的特别疼她,他叫她思诺妹妹,她叫他澈哥哥,他不准别人欺负她,喜欢护着她,为了她,还跟比自己年龄大的男生打架……
上中学以后,欧阳澈改了称呼,开始叫她小跟班,恨不得把她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带哪,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高中……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欧阳澈心里是最特别的存在,但这么多年的感情,敌不过一个王如烟。
想到这里,胸腔里漫过细密的疼,疼得太过尖锐,她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她停下来,欧阳澈也跟着停了。
“你今天让我滚,态度那么不好,现在又跑来干什么?”
她低着头,不想让欧阳澈看到她神情里的狼狈。
“你对如烟有点过分,她身体不好,为什么要打她?”
“我解释过了,是她自己讨打。”
“离婚的决定是我做的,跟她无关。”
欧阳澈的话让她心口疼得更凶,她深吸一口气,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是不行。
泪珠还是无声滚落下来。
她快速用手背把眼泪抹去,抬脚大步往前走。
欧阳澈跟着她,手中的伞依旧撑在她头顶。
一直跟着她走进居民楼,到了电梯前,他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白天没爽够吗?”
她冷漠地看向他,“一天一次满足不了你了?”
欧阳澈沉默地看着她,电梯到了,他跟着她走进去。
“你知道我的需求,一天三四次都算正常。”
片刻后,他不忘提醒,“我们还是合法夫妻,你不回家,我只能来找你。”
这话怎么听都让韩思诺觉得,自己对他来说仅仅是一个满足他生理需求的工具。
她彻底冷下脸,不再管欧阳澈,随便他跟。
出了电梯,她几步奔到家门前掏出钥匙开门,回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她换上一身宽松的居家服,然后吹干头发,进厨房准备晚饭。
她备食材的功夫,欧阳澈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他洗了澡,腰上缠着一条浴巾,径直朝她走来。
将她握在手里正在切菜的刀拿走,他一言不发拉着她往卧室方向去。
“欧阳澈!”
她用力往回抽手,没什么用。
欧阳澈抓在她腕上的力道太重了,他步子迈得又急又快,将她拽进卧室往床上一甩。
她根本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下一秒便被男人的身躯死死压住。
男人的吻如疾风骤雨般密不透风,她推不开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剥离……
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欧阳澈进浴室冲澡,听着里面的流水声,韩思诺躺在床上神情呆滞。
她身上酸痛得厉害,两条腿微微发着抖,但这远不及她心上的疼。
她不该答应他的条件,让这场婚姻再维持三个月。
她忽然有些后悔。
可一想到反抗欧阳澈,她会失去热爱的工作和未来,她又很怂,没有爱情就算了,若是连事业都没了,她的生活会变得非常艰难。
或许她还能再忍忍。
三个月很快的……
只要她认清自己和欧阳澈的关系,只要她不再投入更多的感情,把这三个月看作一场单纯的交易,她接下来的日子应该能好过一些。
她胡思乱想着,听到浴室里水声停了,欧阳澈很快出来,她缓缓起身,拿起旁边的衣服套在身上,面无表情进浴室洗澡。
本以为完事欧阳澈便会离开,谁知她换好衣服出来时,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眸光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指间夹着根烟,猛吸两口,吐出来的烟雾氤氲在他周身,将他笼在其中,给本就沉着脸的男人又添了几分阴郁。
“你怎么还不走?”
他懒懒抬眸,视线穿过烟雾瞧着她,“韩崇文可以借宿,我不行?”
“……”
她懒得再理他,转身进入厨房继续做晚饭。
欧阳澈将手里的烟按进烟灰缸,起身跟过去。
“我来做。”
他快步上前,没等他有任何动作,韩思诺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不要,我还想多活两年。”
“你什么意思?”
嫌他厨艺差?
“如果你还想吃饭,就到外面乖乖等着。”
欧阳澈十分不服,“你都没尝过我做的菜。”
“我对欧阳先生的厨艺不感兴趣。”
欧阳澈绷着脸,一时无话可说。
他转身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又点上一根烟。
抽了几口,他忍不住视线一转,看向厨房的方向。
他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韩思诺的身影,她很娴熟地切菜,打开灶台的火,往锅里放油……
她厨艺相当不错,高中时他经常吃到她亲手做的便当。
自打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很突然地向他表白,他不得已拒绝,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甚至不怎么联系。
两年前还是他听说她家里的事,主动tຊ找到她。
婚后她从未为他下过厨,即便他想吃她做的菜也吃不到。
抽完烟,他靠在沙发上,微微侧着头,目光一直在韩思诺身上没有移开。
她速度倒是不慢,不多时就将两盘菜端到桌上,又烧了一大碗汤。
面对面坐在餐桌前,韩思诺始终垂着眸,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非常安静地吃饭。
“离婚的补偿想好要什么了吗?”
他打破沉默,嗓音清冷。
“我说过,我什么都不要。”
三个月后离婚手续办完,他不再为难她,她就谢天谢地了。
“思诺,我真的不想亏欠你。”
韩思诺沉默下去,垂了许久的双眸终于抬起,那双黑亮的眸子里似乎压抑了太多的情绪,盯着他看了一会,淡淡地说:“如果你不想亏欠我,那就跟我去民政局把离婚的手续办清,我们好聚好散。”
让她夹在他和王如烟中间,她真的很难受很煎熬。
她宁愿和他划清界线,哪怕从此成为陌生人,都好过现在这样。
“你不要离婚的补偿,但我送你的那些首饰你全卖了。”
她点了点头,“是,全卖了,毕竟我要生活的,再说你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是我的事,和欧阳先生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