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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玖意摸着大黑的脑袋,长叹了一声,“大黑,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呜呜呜呜。”21世纪。
  “大黑,我刚才梦见彬哥了,他浑身是血的问我要嫁给他吗?可还不等我回答,他就又不见了。”
  “汪汪汪。”都是梦。
  “你说他是不是受伤了?怎么会都是血呢,我好害怕,我上次只是犹豫了一秒钟他就阴阳怪气说我,但我当时只是在想怎么和他道歉。”
  “汪汪汪!”我是单身狗,我不懂爱情。
  “大黑,彬哥长的很帅,不过没你黑,但是比你壮,眼睛比你大但没你这么圆,鼻子比你高挺,但嘴巴没你这么大。”李玖意皱着眉端详了大黑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他长得比你帅。”
  “呜呜呜!”我可是狗界一枝花!你到底是贬低他呢还是赞扬我呢!
  “大黑,咱们去找他吧好不好,等三哥们这批货卖完了,我就带你去找他。云南,很漂亮的地方呢!”
  “汪!”好!我要去云南滚花海。
  大黑是一条土狗,并且已经十世为狗了,在第十世投胎时,他想换个物种,于是他去问天神。
  天神说:“你想做人吗?”
  大黑脑袋摇着像拨浪鼓:“不,我想要做猫咪!那种高贵的物种!”
  天神沉默了一会儿,“可以,但是你需要去完成一个任务。”
  大黑:“什么任务?”
  天神叹了口气,仿佛很伤心,“你可以带着21世纪的记忆去到1975年,找到一个叫李玖意的女孩,陪伴在她身边,保护她。”
  “为什么?”
  渐行渐远的声音最终消失,大黑根本没听清到底为什么,然后自己就降落到了1975年,耳边突然有了一个非常熟悉BGM——欢迎来到七五年代。
  天神看着大黑已经顺利到达,悬着的石头稍微放下了点,就在前几天,他才刚刚接任天神,只不过多吃了一碗特辣麻辣烫,导致第二天上了半个小时的厕所,再回去时李玖意已经自杀成功了。
  他想纠正过来,可怎么都找不到李玖意的灵魂,终于探寻到一点点踪迹后,顺藤摸瓜看过去,原来是回到了1975年,天神也只好将计就计把她下一辈子的痛苦补偿到这辈子的幸福了。
  大黑在李玖意的念念叨叨中睡着,脑海里还是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来陪李玖意。
  李玖意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去找荀国彬,所以第二天想着把已经写好的信先寄出去,要不等两人见面,那信的意义都没了。
  张辉拿着厚厚的信掂了掂,这沉甸甸的爱意,他再也不说李玖意不喜欢荀国彬了,小女孩只是嘴上逞强罢了,心底里不知怎么喜欢呢。
  “张哥,麻烦你了。”
  张辉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寄,准保彬子五天之内收到!”
  李玖意叉着腰走出警局,浑身轻松,想象着等荀国彬收到自己的信时,那激动地两眼放光的模样一定好看。
  可李玖意以为的很快就去,硬是拖了两个多月。
  因为羽绒服卖的非常好,金棍儿两人已经去了三趟,第三次去还带回来了棉鞋棉裤,供不应求,所以两人决定趁着年底再去一趟。
  前两趟都只是去了五天,可这次一去去了十几天,李玖意左盼右盼终于在1976年的1月5日把两人等回来了。
  拿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大红色收腰长款羽绒服,搭配着一双过膝长靴,超短裤,花三块钱烫了个大波浪卷,李玖意终于坐上了去找荀国彬的火车。
  这不是李玖意第一次坐火车,可却是她第一次睡下铺,上辈子她都是只买硬座。
  在车厢门口看到一条大黑狗时,李玖意还在心里想着是不是大黑的兄弟,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因为大黑的眼神总带着一股不属于狗的探究,而现在这只……李玖意确认了好几秒,是大黑吗?
  直到大黑往她身上扑时,李玖意才激动地“哇”叫了一声,“真的是你啊大黑!”
  “汪汪汪!”你的守护狗报道。
  李玖意揉着他的脑袋,“大黑你太聪明了!你怎么上的火车,还正好找到我?”
  “汪汪汪!”聪明是肯定的,我是狗上车又不用票,找到你当然用鼻子了。
  这会儿已经中午了,周围挤满了人,李玖意把包放好让大黑守着,自己越过人群去买午饭,再回来又用了半个小时。
  大黑一直到看见李玖意的身影时,耷拉的脑袋才精神起来,车厢里有个带了小孩的妇女,那皮孩子一直在揪它耳朵,他躲开以后还拽他尾巴。
  它叫了两声把工作人员叫过来了,自己险些被赶下车,它只好叼着李玖意的包袱躲在床底下角落里靠着,它可是不是怕那小男孩,它是怕给李玖意惹事。
  可小男孩还要爬着进来摸它,幸好被他妈抱起来了。
  李玖意把买来的饭菜打开,买了两荤两素,过油肉和烧白,土豆丝和大白菜,一两米饭。她喊了声大黑,在地上铺了一张纸给大黑扒拉了一半。
  一旁坐着的,是刚找了李玖意麻烦的妇女,突然“哎呀呀”叫了起来,“这么好的东西就给畜生啊,果真是资本家的小姐!”阴阳怪气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
  李玖意瞟了眼抱着孩子啃玉米窝头的女人,不理会她,女人买的是上铺,进来就坐到了自己的下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要求李玖意把下铺让给她,李玖意不愿意,那孩子又不是没断奶,估摸着也四五岁了。
  李玖意在床上铺上了自己从家带的床单,把自己让金八两专门买的大衣拿出来当被子盖,刚收拾好,那女人又直接把她孩子放在了她床上,还不脱鞋!
  李玖意提起那小孩就放到了地上,回身就对女人说:“你这人有没有素质啊,我刚铺好的床你孩儿鞋都不脱你就放上来!”
  被放在地上的小男孩哇哇哇哭,王秀芳也不顾孩子,又把自己本来在地上堆着的东西一股脑往李玖意的下铺放,李玖意真是大开了眼界,哐哐两脚都给她踹了下去,袋子里的东西滚了满地。
  王秀芳“哎呀呀呀”开始装模作样,叫喊着自己孤儿寡母谁都能欺负啊!
  李玖意想谁不会演?她是懒得和这女人计较,要不她也躺在那地上哭着受欺负,遇上这种人就不能多说,甭搭理就行。所以她只是叉着腰看了她一眼,把被弄皱的地方铺展,那俩小孩鞋印子揉搓掉。
  王秀芳见李玖意竟然不理自己,就在地上滑着出了车厢又开始喊,这时坐在另一边下铺的男子说话了,“大妹子,你带着孩子来睡我这个床,我去上面。”
  李玖意背对着众人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有明白人,大家都不是傻子,谁能看不出来王秀芳这是在欺负她一个小女孩。
  江万河和李玖意无奈笑了下,爬上了上铺。
  刚才王秀芳故意找李玖意麻烦,李玖意没多理,现在自己喂大黑吃饭她也要管,李玖意是一点都不让了,转过头就回怼她:“吃你家大米了你鬼叫什么!住海边啊你管那么宽!”
  王秀芳抱着孩子一边抖一边哼哼,“你以为我可稀罕着管你呦!我是看你这么浪费粮食,哪来好的东西就喂了畜生,又是肉又是菜的,还有白大米!要不说你们这群资本家的小姐就是吸血呢!哪里知道我们这些贫苦农民的心酸,资本家果然就是吃人肉喝人血的,国家怎么还没把你们都批死!”
  李玖意气的将筷子狠狠拍到桌子上,国家是不可能批死她的,但今天李玖意必须让这多管闲事的女人看看,什么叫被狗咬死!
  她插着腰站在王秀芳面前,“哼!”眼神从王秀芳的头到脚扫视了一圈,“我说怎么这么臭,原来是你长了一张嘴就是喷粪,一口一个资本家小姐,你信不信我可以告你诽谤啊!”
  王秀芳也不让,把孩子往旁边一放也站起来,“你有本事告去啊,还不敢承认,不是资本家小姐你穿长靴子,戴着那么贵的手表,还烫着这头发。“竟然还伸手抓了一把。
  ”裤子还露着屁股,一副资本家的打扮!你让大家看看,看你是不是!”
  李玖意抿着嘴唇鼻子呼出口粗气,突然退后了一步,踢了一脚撕牙咧嘴的大黑,让他做好准备,“呵,我说你怎么老盯着我看呢,原来是觉得我比你漂亮啊!”
  “没办法啊阿姨,我才十八,您今tຊ年……四十有了吧!”
  才刚二十岁的王秀芳眉毛紧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如刀一般锋利的光刺向李玖意,大声同她叫道:“你眼瞎啊!我今年才二十岁!”
  李玖意是真的惊到了,四十岁她确实故意夸大了,但估摸着是三十出头呢。“咳,行吧,二十就二十!我不说你年龄了……”
  早早生了孩子,又操劳辛苦下地,李玖意不愿意攻击王秀芳年龄这个方面了,“我呢,穿的是比你好,你羡慕嫉妒恨直说啊,干嘛拐着弯说我和我的狗,哎我告诉你我可大方了,你要说你喜欢我这衣服啊……我呢?我也不给你!但是我……”
  “我呸!你拿衣服到赔钱给我我都不要!”
  李玖意扯了扯嘴角,她本来想说自己还有其他衣服可以送给你,身上这一身是她专门搭配好要见荀国彬的。
  可王秀芳不知好歹,升起来的那点同情心瞬间没了,“我看你倒是穿的光鲜亮丽,可你儿子一个外套都补丁七八个了,有你这么当妈的嘛!不过呢……你求求我我倒是可以给你儿子点新衣服,但是你嘛?再敢骂我一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秀芳没被李玖意吓到,又是几个酸溜溜的“哎呦呦”,直视着李玖意,“不客气!你还敢跟我不客气!我可告诉你,我男人是当兵的,他手底下管着几百个人,你要是敢欺负我,我让他打死你!”
  李玖意要被这女人的无畏笑死了,真想问问她男人,知道你女人这么害你吗?
  “怕了吧,怕了你就趁早求求我,我不让我男人打你了,你把你那衣服给我穿穿,我看你包那么大,里面估计都是好东西,我也不举报你是资本家的了,你都给了我,等我到了地方,我还能让我男人帮你。”
  李玖意心底已经笑翻天,学着王秀芳的“呦呦呦!”
  “那我可是得好好巴结大姐您了,你男人这么厉害,吓死我了,给你给你都给你。”说着把自己包里给荀国彬带着的一件大衣给了王秀芳,王秀芳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套在自己身上,长的都拖地了,还是一副得意的样子,抱着孩子出了车厢。
  睡在上铺的江万河扑哧笑了,实在憋不住,“大妹子,那是你男人的衣服吧,你咋还真给她了?”
  李玖意礼貌微笑了下,“没事,一会儿她就得乖乖送回来还得给我磕头请罪,但就请大哥千万别参与,免得殃及您。”
  江万河倒不怕殃及,眼下只想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概过了十五六分钟,李玖意在车厢门口看了眼,果然看到了王秀芳抱着儿子过来了,她朝大黑示意了下。
  大黑一得命令就朝着王秀芳跑去,“汪汪汪!”
  “啊!你这条疯狗!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这条疯狗要吃了我!”王秀芳被大黑一撞,孩子险些扔了出去,自己跌倒在地上。
  大黑只是吓她一跳,吓唬完已经躲到座位底下了,周围有好心人把王秀母子扶起来,列车员很快赶了过来,蹲下去看了一眼大黑,站起来喊着:“谁的狗,狗的主人呢,赶紧把狗管住!”
  李玖意这才急忙从人群中跑出去,“哎呀呀,大黑你给我捣什么乱!丢了两千块钱我都要急死了,你还在这里咬人做什么,你这只死狗是成心给我捣乱啊,人家养一条狗是看家护院呢,你倒好,我去买个饭的功夫你就让小偷把咱们家的家当都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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