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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尝试忘记,内心深处的无尽梦魇仍旧难以压制。
咬一下。
宝宝。
也许由温织眠带来的痛感能够让他获得短暂解脱。
所以他不会反抗,不会挣扎,不论她带来多大的痛楚,他都想要。
商逾白骨节分明的大掌单手控制住她柔软的后颈,稍稍用了点力道,将自己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给她。
温织眠能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状态有些反常,就在她想要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睛被遮住了。
“听话,眠眠。”
“咬。”
他已经不是商量的语气了。
而是在下命令。
温织眠看不到他眼底压抑不住的疯狂,却能感受到他在讲话时嗓音的沉哑,红唇轻启着靠近,牙关落在了他的肌肤上。
她没舍得用力,几乎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所以没用。
商逾白的情绪一点儿都没有缓解,他的眼前仍然是满地的血迹,以及不愿面对的死亡。
他手心微微攥紧,语气透着几分强势侵略:“不够,眠眠。”
温织眠如羽毛般的长睫轻轻颤动,乖乖听了他的话,雪白牙齿一寸寸没入他脖颈处的肌肤内。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商逾白手臂紧紧环住了她的腰间,难以抑制地闷哼了一声。
“你——唔……”
温织眠抬起头想要问问他的情况,但很快就被商逾白给按了回去。
她被抱得有些不舒服,不出意外的话,腰应该都被捏红了。
一点都不温柔!
想到这儿,温织眠又在刚刚的位置咬了一口,这次的力道比刚刚更重。
商逾白凭借自己的力量优势,将温织眠牢牢的困在怀中,薄唇溢出的呼吸愈发炙热,再开口时的嗓音很是沙哑:“怕我吗?”
温织眠的头真的特别晕,甚至比发烧还要难受,但听到这句问题,她还是下意识回答说:
“我的商逾白全世界第一好。”
商逾白眼眶泛红,原本濒临失控的一头猛兽,在温织眠无意识的安抚下,变得毫无任何攻击力,只想要去爱她。
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空调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没什么用。
温织眠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处,浑身像是失了力气一样软绵绵的,她想要回到副驾驶的位置坐好,但商逾白不松。
她只好轻声提醒说:“抱太紧了。”
商逾白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像是呢喃般在她耳边说道:“不够。”
远远不够。
浮于表面的是极致压抑下的平静,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是不受控的疯狂。
他喘着粗气,掌心落在她的腰间,四周仿佛布满了攀缘植物的枝叶,正摇摇晃晃的想要把温织眠身上每一处都紧紧缠绕包围住。
温织眠的意识彻底变得模糊,小脸贴在他的肩膀处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淮的车终于到了。
商逾白抱着温织眠,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车子后座:“带她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你不跟我去?”
“少废话。”
商逾白浑身透着生人勿进的冰凉气息,在与温织眠分开后,身上的攻击性再也藏不住。
陆淮看到他身上的血迹,以及商逾白目前的状态:“跟我去医院,打了镇定剂之后随你想去哪儿。”
商逾白并未理会,动作极其温柔地替温织眠扣好了安全带,而后便转过身,毫不犹豫地驱车离开。
“卧槽你疯了!”
“去哪儿啊!命不要了吗!”
陆淮看着车子离开的尾气,想要去追,但又担心这个女孩的情况,只好给许助理打电话:“你们家商总把人丢给我就跑了,你想办法带他来医院。”
“或者等我帮这个女孩检查完再去找你们。”
许助理有些愣住,但还是不忘开口说:“温小姐对商总来说特别重要,麻烦陆医生了,我会尽快带商总去医院的。”
挂断电话后,陆淮便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温织眠去了医院,挂急诊,做检查。
好在她吸入的香薰气体并不算太多,轻微药量也可以通过身体自行排出,并无什么大碍。
陆淮全程守着,直到温织眠转入普通病房,他叮嘱护士好好照顾,正打算离开。
“陆医生,病人醒了。”
温织眠睁开眼睛便看到比较模糊的纯白色天花板,以及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气味。
头很晕,脑海中像是密密麻麻被什么缠绕起来了一样。
但她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还是:“商逾白呢?”
陆淮轻啧了一声:“跑了。”
“我现在正要去找他,你自己在医院待着,有什么事喊护士过来就行。”
温织眠强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来,轻声问道:“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淮有义务替病人保守隐私,所以并未同温织眠讲太多:“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商逾白这次的情绪失控,会那么严重。
一般来说,重大创伤事件才是发病的基本条件,而商逾白发病的基本条件是血。
他完全看不了红色的血迹,甚至闻不了血腥的味道。
倘若触发了这个基本条件,除常见症状外,他还伴随着攻击性行为或者自伤。
商逾白和温织眠在医院重逢那天,再次遇见她并于她有了身体接触的巨大喜悦,掩盖住了他差点受伤失控的情绪。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出事的是温织眠,是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宝贝。
“商总,人已经都控制住了,您先去医院照顾温小姐吧。”
商逾白同陆淮分开后哪儿也没去,而是去了关着陈珹和他手下的地方,这些人他要亲自处理。
许助理尝试拦了,但没有拦住。
商逾白在拳击台上经历过生死,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拳头往哪里打伤口不明显,但足以致命。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衬衣袖口,手上残留的血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如同冷血动物般冰冷:“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她?”
陈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是痛的,他强撑着一口气说:“京,京洲国际总裁。”
他以为面前的男人只是区区一个保镖,他是为了继承人霍总,他背后可是整个京洲国际。
商逾白直接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颈,语气疏离着问:“是吗?我有下过这种命令么?”
听到这话,陈珹瞳孔瞬间放大,眼底的恐惧极其明显。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啊——”
商逾白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困兽般阴冷,将所有的极端情绪都尽数发泄在了面前这些人身上。
等陆淮赶来现场的时候,饶是他也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到了。
他立刻上前拦住,出声说:“跟我去处理伤口。”
商逾白并不理会,极为冷漠的看向了地上红色的血迹,面上并无任何表情。
许助理也连忙去劝解:“商总,温小姐一个人在医院呢。”
商逾白的情绪这才有了轻微起伏,跟陆淮一起去客厅处理伤口。
打完镇定剂之后,陆淮这才放下心来:“跟你说一下,你那个温小姐什么检查都做了,并没有什么大碍,放心哈。”
“诶诶诶,你又去哪儿啊!”
商逾白伤口还没处理完呢,便径直起身朝外走着,语气平淡着说:“回去换衣服,去医院陪她。”
本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就在商逾白开车回华府江南的途中,内心深处压抑着的恐怖梦魇再度将他的情绪点燃,握着方向盘的力道越来越紧。
他的脖颈处也凸起了明显青筋,脑海中只有一个清醒的念头——
镇定剂,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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