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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行驶出城,朝着白鹿洞书院去。
赔罪?
那是不可能的。
马车停在白鹿洞书院附近的一处庄子上,说起来这庄子还是她为了方便照料宁景瑞特意买的。
如今却是用不上了。
不用理会宁家那一大家子人,宋芙站在窗前看着远山翠绿,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逸闲适。
春柳低声叮嘱,“夫人,山里冷,您别吹太久的风,仔细头疼。”
宋芙嗯了一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我知道,我会保重好身体。”
她要健健康康的,好好的活着。
夜风漫卷,杏香浮动,细雨如丝,宋芙忽然来了兴致。
“取我的琴来。”
自婚后,她每日忙于庶务,哪有时间忙这些?
琴音铮铮。
她的眉眼都变得温柔,她喜爱弹琴,于此也颇有心得。
此刻她的琴声中便隐隐透出几分冲破迷惘的清明之感。
忽的。
一道笛声响起,与琴音相和。
宋芙唇角微翘,愈发投入。
一曲终了,她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她赌赢了,她上辈子隐约听说有位贵人这段时间在此处。如今看来是真的。
“春柳。”
宋芙轻声道:“你去隔壁递个帖子,说我有要事想见他家主人,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她要做的事实在大逆不道,尽管此次随她出行的全是心腹,她也必须谨慎。
一刻钟后。
宋芙换上春柳的衣裳,戴着幕篱进了隔壁庄子。
庄子里的人许是都被清退,宋芙一路畅通无阻,远远便看见一人,着一袭宝相纹蓝色锦衫,墨发如瀑,姿容绝世。
“妾身见过二殿下。”
面前那人的眉眼瞬间变得冷厉,杀意凛然,直逼宋芙而去!
宋芙抬眸,心如擂鼓,却并不退避。
她不能退,她都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她不退反进,上前一步道:“妾身来此,是想与二殿下谈一笔交易。”
“呵。”
晏江流轻笑出声,“永宁侯府消息当真灵通。”
“妾身并不代表永宁侯府,妾身只代表江家。”宋芙说:“妾身和江家,愿倾尽全力支持殿下。”
她出身宋家,父亲不慈,嫡母伪善,又无兄弟,生母更是孤女一个,全无依靠。
至于永宁侯府这边……她若敢提和离,永宁侯府必会让她悄无声息的死在后院。
江家纵然富可敌国,却无权无势,她需要一个依靠,眼前人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晏江流是大燕二皇子,母亲出身谢家,白鹿洞书院如今的山长便是他嫡亲的小舅。她犹记得上辈子这位二皇子与大皇子斗的你死我活。
但永宁侯府是支持大皇子的,后来大皇子登基,永宁侯府水涨船高,她也就没了利用价值。
可笑的是,永宁侯府是拿着她的钱支持的大皇子。
晏江流认真看她。
他看得出她的害怕,却也看到了她身上一往无前的勇气与执着。
矛盾又奇妙。
他眼眸闪烁,声音意味不明,“你想要什么?”
“休夫。”宋芙重复了一遍,“我想求殿下,允我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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