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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元朝张静花笑了下表示知道了,搬了了小马扎坐在刘红霞的旁边,安静的看着她们从竹篮子里挑刺槐花。
  张静花将烂掉的刺槐花直接扔进嘴里吃掉,边嚼边抬眼看着面前的安静坐着的小姑子。
  真是一点忙也不帮,就坐等吃现成的,不过为啥感觉这小姑子最近变这么好看了。
  乔元今天编了个侧马尾,黝黑的大粗辫子垂到腰间,辫子里别了一朵院内开的正好的月季,身穿着一条小红花碎布裙,也不知这裙子是怎么做的,细细的腰上显得胸脯鼓囊囊的,可能是一路急走回来的,白皙的脸庞上像是染了粉嫩的花汁,娇艳欲滴。
  张静花吞咽下去忍不住开口:“元元现在也是大姑娘了,也该找婆家了,有没有啥看上的大小伙子。”
  乔元听到这话抬头装作羞怯的样子:“还没有呢嫂嫂。”
  果然她就知道!给她说亲这事就是从她这大嫂这传出来的。
  乔元知道在这个年代女人是必须嫁人,她并不反感嫁人,结婚对她来说就是和不讨厌的人搭伙过日子,然后再生一个差不多的孩子,生活出现困难了,你帮我一把,我帮你一把,最后再各自睡在各自的地下,任自己的尸骨归于天地。
  别看乔元表面安静木木的但其实她也是一个思想很开放的人,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个乖顺的变态,但她从来不在外人眼里表现出来,对于乔元来说生命中的两件大事:饮食,男女。
  毕竟食色性也,可惜她竟然穿到了男女大防的七十年代,陌生男女牵个小手都要批斗,更别说她想做点其他的事情了。
  张静花拍拍手不甘心问道:“隔壁刘家村也没有看上的?”
  乔元点点头,轻飘飘的开口:“他们不爱洗澡,身上都有味。”
  张静花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别扭的看着她:“庄稼人天天下地身上哪能没味,就连下来的知青身上也有味。”
  刘红霞这时出声:“元元的事还不着急,等她爹给她弄进小学教书再说。”
  张静花撇撇嘴没再说什么,心道还不着急小姑子都二十二了,哪还有这个年纪没结婚的,再挑下去哪还能找到条件好的。
  乔元没在意张静花的反应,对她来说还是她娘做的食物更有吸引力。
  她跟着刘红霞起身,看着她把一筐刺槐花倒进盘子里,还奢侈的倒了一小勺油,洒了些玉米面搅拌开来放进大锅里和玉米粑粑地瓜干一起蒸。
  想起刚进院子里听见大嫂说的她爹要带个知青回家,乔元探着脑袋问:“爹真的要把知青领回家?”
  刘红霞应了声,放下手里的活计语气带些警戒:“别跟那知青来往,也别惹着人家,他在咱家就呆个把月,知青点建好他就回去了。”
  自己闺女这些天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闺女长大了知道打扮了,来的是个女知青还好说,偏偏是个男知青,她可从来看不上这些男知青。
  乔元笑眯眯的搂着刘红霞的胳膊撒娇:“娘,我保证离他远远的,那….我的鸡蛋羹呢?”
  刘红霞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从橱子里拿出一碗被盆盖着的鸡蛋羹,迅速塞进她手里,声音低下来:“快回你屋里吃,你爹中午回来的晚,先垫垫肚子。”
  乔元接过鸡蛋羹,笑的双颊深深的酒窝都显露出来:“娘,你对我太好了,等我去教书拿工分给你买大鸡腿吃。”
  说完把鸡蛋羹往怀里一塞,闪身进了西屋。
  乔元的房间就在灶房的西边,灶房的东边是主炕,乔大军和刘红霞住在那,再往东那间乔爱伟住着,再东边就是乔爱国那一家四口。
  最东边还有个灶房是给乔爱国和张静花用的,但一般不开火,主要是一大家子吃住一起,没必要再另起炉灶。
  乔元的屋子也很简陋,屋子里靠窗有一铺炕,地上只有有一张桌子和一台缝纫机,上面各盖了一块粉色的小花布。
  这台凤凰牌的缝纫机还是原主缠着乔爸要,倒是便宜了乔元,乔元上辈子的母亲是个裁缝,从小跟着母亲倒是学了不少,穿过来后经常给乔家人缝缝补补,自己身上穿着的这条裙子就是自己做的。
  刘红霞最近老是疑心自己姑娘为啥还会做衣裳了,转念一想那可是自己的闺女,学啥肯定也快。
  乔元吃完鸡蛋羹咂巴两下嘴,实在是没吃够,天天清汤寡水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好想念火锅,烧烤,麻辣烫。什么时候哄着她三哥乔爱伟去后河塘给她捉鱼去。
  乔元端着碗出了屋子,脑子里想着乔爱伟这两天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成天见不到人,转头就看见大嫂抱着她两岁的小侄子走了过来。
  张静花一眼就瞅见乔元端着的碗,眼睛转了两圈装作不知道,径直坐在院子石头台子上等着乔爱国回来。
  乔元看见她的表情就想笑,但还是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明明红彤彤的小脸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塞进他的嘴里。
  “明明今天怎么这么可爱,姑姑给块糖吃。”
  张静花看见脸色也不摆着了,装做要去拍打明明:“自己吃还不够呢,怎么还给明明吃。”
  乔元随口回了句没事,径直走到院子阴影处一个摇椅上躺下。
  这躺椅也是乔元画了个图纸给乔大军,乔家三个男人花了一周的时间才把乔元要的躺椅做出来,躺椅就是很简单的藤条椅子,只不过下面是半弧形,躺下后可以摇来摇去。
  乔元很喜欢这个椅子,没啥事就喜欢躺在上面晃来晃去。
  院子里的母鸡咯咯的叫着,旁边传来张静花哄孩子的轻哼声,天上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门口还有来来往往人的说话交流的声音,乔元不知觉就迷糊睡了过去。
  直到路边传来狗吠,男人说话和脚步声大了起来,张静花的声音响了起来:“回来啦,这就是陈知青吧,快进来快进来。”
  乔元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若干年后乔元想起这一幕仍然觉得心悸,想来这就是童话故事里说的一见钟情。
  男人身穿深灰色衬衫,黑色西装裤,修长笔直的腿轻松迈过她家被踩的破烂的门槛,黝黑的眸子望向张静花笑着点了点头,嘴边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渡上了一圈金光,显得整个人更加温润如玉起来。
  乔元觉得自家拉满鸡屎的院子都变得上档次起来,她眯着眼睛盯着因为男人胸膛健硕的肌肉而颤颤巍巍的纽扣,似乎想到什么目光下移。
  果然!这是个极品!
  乔爱国从男人身后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自己小妹躺在摇椅上,手里还拿着一把堪比济公的扇子正在慢悠悠的摇晃着,眼睛却色眯眯的直盯着陈知青。
  他咳嗽两声,乔元像是没听见似的眼睛也不曾移开半寸,乔爱国偷偷回头瞥了眼陈知青看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他这次随他爹去接这几个知青,一开始见面就属陈知青懂礼数,好说话,想着领了个脾气最好的知青回家,等快到家了他爹偷偷把他拉到一遍跟他说这个陈知青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心思沉,万事不露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叫他小心的别触着人家霉头,和和平平的过完这一个月。
  “元元,客人来了怎么还躺着。”乔爱国上前夺过乔元手里的破扇子,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
  乔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了起来,怎么能第一次见面就给大帅哥留下这种印象,乔元伸手拍拍裙子,扬起一个自认为很美的笑,抬手挥了挥:“哈喽啊陈知青同志,我叫乔元。”
  陈礼看着面前只到他胸前的女人,脸颊红扑扑的憨里憨气的扬起手跟他打招呼,像是刚才在村里看到的粉粉的小猪仔。
  只不过陈礼后来才意识到这小猪仔竟然是个小变态。
  “你好乔元同志,我叫陈礼。”
  听见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乔元不可抑制的抖了三抖,他的声音像是一群小蜜蜂从乔元的左耳钻进去,右耳再钻出来,钻过来钻过去,她的身体立马热乎乎的。
  乔元觉得这种反应是雌性激素瞬间迸发,从而导致浑身上下酸酸的麻酥酥的,被她称为爱情信息素。
  她刚想开口和陈礼说点什么,乔大军上来打断:“整天哈个啥喽,哈喽的,去,把你三哥叫回来吃饭。”
  乔元瘪瘪嘴,嘟囔着:“乔爱伟这么大人了,吃饭知道回来。”
  乔大军立马吹胡子瞪眼:“你这死丫头,说了多少遍那是你三哥,别没大没小的叫名字,去去去,爹叫你干啥就去干啥。”
  乔元装模作样的摇摇头:“爹是天,爹是地,爹是我的玉皇大帝。”
  乔大军装作要去踹她:“你这丫头真能贫嘴。”
  乔元一溜烟跑远了。
  乔大军转身立马换了笑脸:“陈知青同志,让你笑话了,她就是一乡下丫头不懂礼数”
  陈礼依然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大队长客气了,您叫我小陈就行,我看令媛倒是挺可爱的。”
  乔爱伟是村里的工分记录员,除了平时上工,一般都在大队的办公室,乔元先去办公室溜达了一圈没见着人,抓了抓脑袋,想着她这哥哥平时还会去哪里。
  乔元脚步不停的走向乔爱伟曾带她走过的那条隐秘的小路,她记得乔爱伟仰头看着满树绒花,身影穿过一棵又一棵飘落绒花的树,抬手往嘴里塞了一朵绒花,咧着嘴笑叫她也尝尝。
  乔元想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好像是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哥哥还挺可爱的。
  后来乔元告诉他这叫合欢树,乔爱伟惊奇的问她为什么知道,乔元不屑道:“当然因为我比你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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