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你现在有空吗?”乔栋试探地问,未了,小心翼翼地提议:“现在是午餐时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聊怎么样?”
话里话外,尽是殷切的期昐。
听他极自然地喊她的名字,令沈以安颇感不适。
一是他们非亲非故,二是他们全因纠葛才会有牵扯,他这种过于热切亲密的态度,味不太对,她不喜欢。
可她又不好说什么。不过,今天过来的目的之一,也是要了解他毕业后的打算与计划。
思及此,她便没反对。
于是,两人回病房跟护工赵阿姨打过招呼后,便一同前往不远处繁华的商业街。
在一家西餐厅坐下后,没等沈以安问起,乔栋便打破沉默,主动交代。
“以安,那五万是我通过做家教和其他兼职,再加上我的奖学金积攒下来的。”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沈以安面前,“你之前给我的两万块钱,我一分都没用,全存到了这张卡里了,密码是……”
沈以安忍不住打断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年,你为我母子付出了很多,已经够了。”乔栋认真的看着她,“现在我毕业了,还提前拿到一家前景很好公司的offer。所以现在起,我会承担起我妈的医疗费用,你不需要再那么辛苦和操心了。”
“其实我们都是那场车祸的受害者。虽然你父亲是肇事方,但那是个意外。你同时失去爸爸和妈妈,加之,沈氏又面临破产。”
说着,乔栋眼露心疼,“在这种情况下,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你仍然倾尽所有,尽心尽力地照料我们母子整整五年。就算按父债子偿来说,你已经做得非常好,完全对得起我妈了。所以,我要跟你说的是,往后万事有我,我会努力工作赚钱,照顾我妈和你。”
乔栋眼神真挚,说到最后,探手过去握住沈以安的手。
他这猝不及防的举动,令沈以安像被蛇咬了般本能地挥开,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水大部分溅洒到她裙子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坐她对面的乔栋立马起身,拿着餐巾就要帮她拭擦。
却遭她低声喝止,“你别过来!我去洗手间清理就好。”
沈以安一踏入洗手间,便迫不及待地冲向洗手台,打开水龙头用力搓手,试图洗净那令人不适的触感。连续冲洗了几次后,她才抽手纸擦干手。
她并非有洁癖,只是反感乔栋的触碰。他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明明之前跟他三申五令过,不准触碰她!他却明知故犯!对他这种逾矩的行为,沈以安极之厌恶。
其实早在三年前,她就觉察出乔栋对她抱持一种扭曲的情感。她跟他明确表明过立场:她对他们母子好,仅是替她爸爸赎罪而己,除此之外绝无男女之情。
可他一直装聋作哑,还各种借故见她、骚扰她。在她严厉拒绝见面后,他曾好几次跑到她租住的公寓楼下等她,给她造成极大的困扰。
后面,她忍无可忍,直接搬家,将他号码拉黑。
几经周折,他的行为稍有收敛,并通过赵姨对她传话,表示他知错了。她当时借机对他严厉声明往后绝不准再介入她的生活。他表面妥协,私下还是阳奉阴违,各种小动作不断,尤其最近的行为更是偏执得让人厌烦。
她不清楚引起这一切的原因,是不是因她当年怀着赎罪的心,对他过于关心及包容,才让正值青春期的他产生了误解和错觉,对她萌生了异样的情愫。
可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于她而言,仅是她需要帮父亲赎罪的对象而已。除此之外,绝无其他。
不过,他刚才的行为警醒了她,为了不沾惹麻烦,往后不能与他见面接触过多。
甚至,眼下这顿饭,也没必要吃了!
打定主意的沈以安,当即返回卡座,拿起自己的包,言简意赅跟他表示有急事要走了,说完便直接向外走。
乔栋见状赶紧追上去,在餐厅门口抓住了她的手臂问,“等等,以安,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突然要走?”
“放手。”沈以安转头看他,面色不善。
“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因为……”乔栋一脸焦急,抓住她手臂的手紧了紧,大有她不说就不放的意味。
“我叫你放手!”沈以安打断他的话,脸上的表情不耐到极致,极力压制想给他一个过肩摔的冲动。
“你先别走,我有话对你说……呃啊!”乔栋前一刻紧抓着她手臂的手,下一秒突遭一股外力扯开,紧接着将他的手臂扭至后背,骤起的疼痛致使他本能疼叫出声。
耳边传来蕴含危险意味的低沉嗓音,“她叫你放手,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