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秋,你回来啦!”楚净秋被一声尖利的女声惊醒。
她睁开眼,看到炕边上站着两个女生,一个是秦伊兰,一个是石爱红,她们是同班同学,都是从京市来的。
秦伊兰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丹凤眼,两眉中间长着一颗鲜红的朱砂痣,属于清秀可人的类型;而石爱红正好相反,身高有170厘米,体重看起来得有180斤,白白胖胖的,是一个胖美人。
“你昨天跑哪去了,我们找不到你都吓死了”“你知道吗,我们一晚上都没睡着,担心死了。” 两人叽叽喳喳的旁边说着,秦伊兰眼圈都红了。
“我没事,我这不是有急事,到公社帮了点忙,太晚了就没回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楚净秋给秦伊兰擦了擦眼泪。
“你到公社去干啥,走时连个招呼也不打?”秦伊兰幽怨的问道。
“也没啥大事,就是帮个小忙,主要是弄完天黑了,所以就没回来,不过我给大队长打电话了,打的有点晚,大队长可能没跟你们说吧!”楚净秋打开炕桌上的小铁盒,给两个人每人抓了一大把奶糖,笑着说,“让你们担心了,吃点糖,给你俩点补偿。”
“哇,我最爱吃糖啦!”石爱红看见大白兔奶糖,眼睛发亮,一把抢了过来。
“都那么胖了,还那么贪吃!”秦伊兰笑骂。
这个知青点第一批来了五个人;第二批来了三个人;她们是第三批,这一批来了六个人。
有两个知青结了婚,搬出知青点自己居住;还有一个是本地的,老家就在这个村,平时就住家里,不住知青点,所以现在知青点还有十一个人,六个女生,五个男生。
六个女生分别是:胡明月、林子珊、张萍萍,秦伊兰、楚净秋、石爱红;男生是:江轻舟,李自强 、赵学民、周卫东 张援朝。
胡明月、林子珊来自海市;江轻舟、张萍萍、李自强来自湘省;周卫东、赵学民、张援朝跟楚净秋一样也都来自京市,江轻舟和胡明月是知青点点长,分别管理男生和女生。
大家都听说楚净秋回来了,都过来问候一下,表示自己的关心,楚净秋毕竟才来这一个月,彼此都不太熟悉,就拿出糖果招待大家,以示感谢。
由于新来的六个知青不会做饭,主要是不会用这种柴火灶做饭,这一个月暂时由老知青带着新知青做,今天轮到胡明月和石爱红做饭,她招呼大家去吃饭。
今天的晚饭是两掺面的馒头,烤了几块红薯,熬的杂粮粥,炒了一个土豆丝,凉拌了一盘苦菜。可能大家干活都累了,一个个不嫌伙食简陋,吃的津津有味。
每个人的伙食都是定量的,楚净秋实在咽不下两掺面的馒头,她觉得拉嗓子,就把馒头给了食量大的石爱红,只拿了块红薯吃,土豆丝没多少油水,炒的勉强能吃,楚净秋只喝了一碗杂粮粥,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净秋,你吃饱了呀,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没吃多少东西呢?”石爱红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一边吃,一边说。
“你吃吧,我今天没干活,所以不怎么饿。”楚净秋用手绢擦了擦嘴,看到旁边秦伊兰心不在焉的,也没有吃多少东西,把一半馒头也分给了石爱红。
"你们真是我的好姐妹、好同学,雪中送炭,扶贫济困,救人于危难之中呀!”石爱红的赞美之词不断从嘴里飘出。
“嘁……吃的跟肥猪一样,也不怕嫁不出去。”林子珊斜睨了一眼楚净秋,“你可以跟你老乡学学,顺便玩个夜不归宿,倒贴一下,就有男人要你了。”
“你家住在海边,管的那么宽吗?姑奶奶我一没吃你的,二没穿你家的。你只会说你姑奶奶我,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长的又黑又瘦,瘦的粘上毛,你直接上树了;长的黑的站在煤堆里不呲牙还找不到你呢!你比你姑奶奶我强,你不是也照样单身呀,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只会说别人。”石爱红直接开怼。
“你今天上工是不是偷吃生产队的大粪了,怎么满嘴喷粪。”楚净秋毫不客气地说。
“我这叫实事求是,一个吃那么胖,一个夜不归宿,真是丢知青的脸!”林子珊站起身,翻着白眼,仰着下巴,用手指着楚净秋和石爱红说。
其它人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看楚净秋。秦伊兰见状,赶紧站起来:“林子珊,净秋昨天是去公社帮忙干活,你要是再造谣,我马上去找大队长评理。”
“林子珊同志,注意你的言辞,说这种无凭无据、妄加猜测的语言,只会伤害革命同志,破坏我们的团结。”顾轻舟也看不下去了,适时提醒林子珊。
林子珊本来就喜欢顾轻舟,听到这句好,就如火上浇油,更加不屑地瞪了瞪秦伊兰,火冒三丈地说:“说的好听,谁知道干什么活去了,人家随便找个借口你们也信,她就是一新来的,她能干什么,还不是仗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勾搭这个勾搭那个,连点长都替你……啊……你干什么!”
只见楚净秋抓起林子珊的头发,抄起一瓢凉水直接开灌。林子珊挣扎着,有一半水顺着脖子流到衣服上,十分狼狈,“嘴这么脏,我不介意给你洗洗,省的你污染环境。”楚净秋使劲一推,林子珊踉跄地倒在地上。
她迅速爬起来,冲过去打算撕扯楚净秋,只见楚净秋抓住林子珊胳膊,近身一扭,一个漂亮地过肩摔,把林子珊压地上了。
林子珊摔懵了,其他人睁大眼睛看着楚净秋,石爱红嘴巴张地能塞下一个鸡蛋,她夸张地说:“天哪,净秋,你也太厉害了吧!”
“我以前不计较,并不代表我好欺负,做人要善良,内心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肮脏的,要是再听见你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去公社当面跟你对质,告你诽谤。”
林子珊目光闪了闪,“哼,懒得理你…”跺了跺脚走了。
“跟我们斗,你还嫩呢!”石爱红得意的翻了翻白眼,骄傲的如战胜的公鸡。
其它人看这场闹剧结束了,一个个不声不响的回自己屋里去了。
“你说你们怎么老是不对付呢!整天斗嘴。”胡明月收拾着碗筷,语重心长的劝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能忍就忍,多个朋友怎么也比多个仇人强,我们知青来自五湖四海,大家要团结一心。”
“明月姐,不是我不忍她,我们从一见面起,她就找我的茬。
我们几个第一天来到知青点,她说我们的做派是资本家大小姐,你说这帽子能乱扣吗,她还欺负我们新人,该她干的活都推给我们干,还想跟我们借钱,后来我就跟她吵了一架,她就开始处处针对我了。”石爱红还委屈的抽抽鼻子,装作要哭的样子。
“改天我说说她,她有时候确实过分了点,但是,她这个人节俭,能吃苦,还是不错的一个人。”胡明月擦擦手,然后拍了拍石爱红的肩,两人一块走出厨房。
第 7章 穿越的真相
楚净秋回到自己屋里,打算拿点糕点垫补垫补,顺便把原主的东西再整理一下。
打开炕柜,前两个柜子里是一年四季的衣服,原主的衣服有很多,满满当当的塞满了柜子,都是时下最流行的衣服。
她从军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最里面的一个柜子,这个柜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有几种糕点;还有大白兔奶糖、虾酥糖、水果糖等各种糖果,还有几瓶麦乳精。
她拿出两块鸡蛋糕,然后又给自己冲了一杯麦乳精。
吃饱喝足之后,从柜子最里面摸出一个装饼干的大铁盒,里面有一千元钱,还有200斤全国粮票、厚厚一摞布票、工业券、糖票、肉票、等各种各样的票据,几乎把铁盒塞满了。
看来原主真的是很受宠,楚净秋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的父亲是警察,母亲是老师,名牌大学毕业后,她放弃保研的资格,成为一名特种兵,多次出色地完成国家交给的重要任务。
这次在商场楼顶解救重要人质时,不小心摔下楼顶,就穿tຊ越而来。
想到自己牺牲之后,父母肯定会特别伤心,自己就感觉揪心一样的疼,好在她还有一个哥哥,希望哥哥照顾好父母。
她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穿越到这个时空,感觉就像做了一个梦,但是脚底不时传来的疼痛感,仿佛在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不是一场梦,是真实的穿越。
自己已经穿越到这个年代,肯定是回不去了,既然接受了原主的身体,就要替原主好好的尽自己该尽的义务。
但同时又觉得自己很迷茫,自己该怎么在这个时代生存,一种孤独无助的感觉袭来,她不由得落下了眼泪,再坚强的女孩子也有脆弱的时候。
她要先整理一下原主的记忆,再从长计议。
在原主的记忆里,外公贺齐贤家里世代经商,年轻时毅然放弃优越的家庭条件,参加了革命。他爬过雪山,走过草地。战争时期,外公一直做地下工作。
外公依托家族资源,为战争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他在战争时期为我军筹集物资,运过弹药,药品、粮食、还营救过一大批地下工作者。
解放后,外公在公安部工作;外婆李佩兰当年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是奔赴红色革命根据地参加革命的进步青年,解放后,一直在京大工作。
两位老人就贺曼文一个女儿,他们还收养了烈士遗孤楚百川,也就是原主的母亲和父亲,父亲和母亲青梅竹马,长大后自然而然走到一起。
她父亲楚百川是知名画家,母亲贺曼文是外科主任,由于母亲生她时伤了身子,所以家里就她一个孩子,但是这依然不影响父母的恩爱,她在父母和外公、外婆的娇宠之下长大,在家人的庇护下,她成长为一个善良、单纯、朴素、厚道的乖乖女!这样富养的女孩,却一点也不娇气,不做作,对谁都是实心眼,甚至连拒绝都不会。
高中毕业以后,她的好友秦伊兰要下乡,在她的极力劝说下,原主甚至推掉了外公给她安排的工作,一心要跟秦伊兰一起下乡,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结果下乡不到一个月,差点把小命丢了。
现在这个时空是1970年,跟前世70年代类似,这样的话,还有七年才能恢复高考,自己也必须通过高考来改变命运。
想到此,她觉得不能疏忽高中课程的学习,应该准备好高考的书籍,制定长期的学习目标,找机会早点回城,但是目前还要努力去适应这种艰苦的生活环境。
她把东西都整理好,铺好被褥准备休息,随手拿起炕边的手电筒,打算放在枕边,准备晚上起夜时用。
她发现手电筒的光很微弱,应该是该换电池了,她记得密码箱里还有几节电池。
打开行李箱,发现里面还有几瓶雪花膏、洗发膏和几块肥皂,在行李箱的角落里有一小盒电池,她取出来三节,放进手电筒里,手电筒一下子发出刺眼的光。
就在楚净秋打算合上行李箱时,发现行李箱有个夹层鼓鼓囊囊的,她掏出来一看,是原主从小佩戴着的暖玉山水玉牌,外公曾经救助过的一个高僧送的,说是送给原主,能保一生平安。
原主下乡后,觉得戴着这个玉牌干活不方便,就取下来放进了箱子里。楚净秋是一个唯物论者,但是觉得自己能穿越到这里,真的是科学也无法解释的。
她把玉牌又重新挂到脖子里,玉牌贴近皮肤,突然发出一道火红的强光,楚净秋感觉一下子被强光吸了进去。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棵古香古色的松树下边,看到一位禅师闭着眼睛在石头上打坐。
“你来了,老衲等你好久了。”禅师睁开眼睛,指着旁边的石凳,“请坐。”
“大师,您认识我吗?”
“老衲云海,与你外公是旧识,你外公对老衲有救命之恩,你出生时,我观你面相,便知你有一魂遗失,有短命之相,便赠你外公玉牌保你平安。
奈何,命运天定,你不戴玉牌而丧生,却因祸得福,一魂从异世归来,命格改变,今生必福泽绵延,松柏长青。”
“您是说我和现在的楚净秋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是吗?”楚净秋不解地问。
“你即是她,她即是你。”云海大师哈哈大笑。
“前世今生本来就是两个我,我现在留在70年代,我21世纪的父母怎么办?”
“世间万物,瞬息万变,你变时空也变,21世纪,谁也不知你曾经来过。”云海莫测高深地说:“21世纪,你龙凤胎哥哥本就是独子,你母亲何来女儿一说。”
楚净秋睁大了眼睛,还可以这样变,时空抹去了她在21世纪存在的痕迹。
她突然感觉心很痛,眼泪簌簌落下。随之释然,这样也好,免去父母中年丧女之痛。
“前世今生,皆有因果,死即生,生即死,死死生生皆有因果,世间因果皆求一个缘字,缘聚缘散皆有定数,但这定数也有变数,万物不可推其始末。”禅师似乎看透楚净秋所想,劝慰道,“老衲这一生,生于乱世,一生救人无数,本以为功德圆满,即将羽化成仙之时,发觉有一大恩未报,本以为一块灵山玉牌可以拯救于你,奈何出现变数,你跌落山崖而亡,玉牌随后自焚化为灰烬。
老衲立即结束云游,日夜兼程奔赴京都,你外祖、父母皆已遇害,恩公一家家破人亡,老衲心生愧疚,夜观天象,窥伺天机,发现你就是力挽狂澜的关键,我耗费毕生功力,再取灵山之石,逆转时空,在九星连珠之际,召回异世另一魂,让你魂魄合体,重生于掉落悬崖之时。你是一个有大功德、大气运的天选之女,这也是你百世轮回,积德行善之福报。”
“这么说,我现在是楚净秋的第二世,算是重生,可我没有前世的记忆,怎样才能避免前世的悲剧呢?”楚净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施主大可不必担心,老衲助你一臂之力,但你须知,万事万物都处于变化之中,要学会变通,穷则变,变则通。
好了,我功德圆满,也该驾鹤西游了,施主,切记天机不可泄露,要多行善事,积善行德,方可圆满。”云海禅师说完就慢慢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