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关兮觉得自己的心痛得好像快要裂开。
她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子,竟然又一次产生了想要去死的想法。
在国外的那三年,这样的想法时时刻刻都盘旋在脑海里,回国后有了靳斯年,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被这样的念头给操控了,可原来抑郁症反复来的是这样的快。
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如今她怀孕了,很多药都不能吃,医生只能劝她多和家人朋友相处,多去外面走走散心。
家人?
朋友?
关兮无力的摇了摇头。
“没有人可以陪我。”
夜里,靳斯年竟然回了家。
见到关兮苍白的脸色,他有些愧疚的道歉。
“夕夕,夏暖的身体你也知道,她禁不起什么风雨了,我一时情急才会对你发火,对不起。”
她只是摇头,见她过于平静的模样,靳斯年反而更慌,他用力握住她的手:“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之前我对她一直不太好,我只是想补偿她。”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吧,听她和靳斯年的共同好友说,在她刚出国那段时间,夏暖为了追靳斯年真的碰了不少钉子。
这样一个疯狂的追求者,将全部的爱剖析给另一个人,总归是让人心疼的吧。
所以,靳斯年,你心疼了。
是吗?
看着这个曾经眼里只有自己的男人,关兮喉头微哽,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斯年才重新开口。
“夕夕,夏暖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她心口一紧,莫名感觉到了一些不安。
她突然苦涩的想,这个愿望一定和她有关,所以靳斯年才会在今晚赶回来和她道歉吧。
“她想和我拍一次婚纱照。”
关兮瞳孔一震,随后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所以呢?接下来是不是要举行一次婚礼,然后再去领一次结婚证?”
靳斯年不悦的拧了拧眉:“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偏激,她只是想拍一次婚纱照而已,我保证不会再有其他过分的要求。”
关兮只是苦笑:“你不觉得这样做,对我太不公平了吗?”
靳斯年沉沉的叹了口气:“这是她临死前唯一的心愿……”
是,就因为她快要死了,所以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们都得答应并且配合。
和一个癌症晚期的人计较,太过分了不是吗?
如果可以,关兮宁愿现在快死的人是她。
分明,夏暖是比她更想要活着的人啊。
她摇了摇头,看着靳斯年,语气决绝。
“对不起,我不同意,如果你一定要和她拍婚纱照,那我们就离婚吧。”
而靳斯年在听到她说出那断话后,眸中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冰冷。
“关兮,对一个将死之人没有一点同情心的你,让我觉得可怕。”
说完,他起身离开,走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关兮徒然生出一种,他再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的错觉。
难道,她真的做得太过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