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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道路上安静。
车内有些压抑。
车上后视镜上的挂件是一只红色的小狐狸和一个小小的红色平安符,那道平安符看上去挺旧的,颜色都褪了些,边缘泛着白,显得黯淡,是他原本就一直挂着的。
那只小狐狸是去年夏天她挂上的。
孟子雨暑假过生日的时候,喊她还有一群人去商城聚餐庆生,路过电玩城进去夹了挺久的娃娃。
宋宋那次是第一次玩娃娃机。
夹了半天只夹到一个很小的,小狐狸玩偶挂坠。
最后顾旻在附近,开车来接她回去。
她那天晚上,鼓起好大的勇气问他能不能把她的小狐狸挂坠挂上去。
她隐隐希望,他偶尔看见时会想到她。
宋宋憋了一晚上的情绪在酒精的作用下,升腾发酵,直到将她的胸膛填满。
宋宋费劲地深呼吸,觉得再不说出来自己就会憋死,她轻眨了下眼,嗓音带了些哽咽,“你就这么想把我送走?”
顾旻抬眸,自后视镜中看她。
不知是呼吸困难还是情绪激动,她胸口起伏,单薄漂亮的肩头都泛上红。狭长的眼尾更红,琥珀浅眸沾染水雾,轻眯着,看他,带着一点缥缈又倔强的脆弱感。
像受了好大的委屈。
宋宋很少在他面前这样。
她一直很乖巧,这好像是第一次。
之前碰到比这更大的事的时候,她都没掉过眼泪。
顾旻有那么一瞬间,真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很对不起很伤害她的事情,“你不是说了,回来也很方便。”
“不是这个事,”宋宋轻吸了下鼻子,她嗓音提高,像是质问,但尾调又细细发着颤,“我不能喜欢你吗?还是我不配喜欢你?我喜欢你有什么错,你就这么急着要给我发配边疆。”
大概是觉得她的比喻挺有意思,顾旻低眉轻嘲,“你管江南一带叫边疆?”
又是避重就轻的回答。
或者压根就觉得她的喜欢是小孩子玩笑。
她就连一个正式的拒绝都不配有。
宋宋胸口起伏了几下,有些憋屈,红着眼圈默默地掉眼泪。
她掉眼泪是无声无息的。
难过的情绪却迅速地蔓延整个车内空间。
轻垂着脑袋,肩头轻颤着,眼泪一滴又一滴地往粉色裙摆上落,像下了一场汹涌又猝不及防的春雨。
早知道她喝醉了酒会这么个情况。
或许他今晚不该亲自来接她。
顾旻指节轻叩了下方向盘,面上的神情淡,“抛开这些,综合来说,临大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你不是不喜欢京榆的天气,总说灰蒙蒙的,回临吟——”
“我知道。”宋宋抬眸,生硬地打断他,“我上学是您资助的,什么都是您给的,我没话语权,我会去的,不劳您费心游说我。”
红灯。
顾旻将车缓缓停下,他终于侧首,长睫落下细碎的阴影,“宋宋,你这样说我很伤心。”
宋宋抬眸回视他。
他说很伤心,嗓音却淡,神色依旧平静,点漆的黑眸沉沉,如同旷野空空黑夜,往里看,什么都看不到,连影子都没有。
而她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要紧攥着手,指尖将手心嵌出血来,才能勉强说出话,她努力维持着嗓音不染哭腔而变调,“我才伤心,你自始至终都将我的感情抛开来讲,我的喜欢就这么上不得台面,你连一句都不愿意提。”
他嗓音依旧平静,平静到像是在对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宋宋,我比你年长了十二岁。”
“十二岁是什么概念,试问你会接受比你小十二岁,一个还在上幼稚园大班的五岁小孩儿的‘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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