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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让路知许心中不可抑制的流出感动。
  江夫人地位特殊,是开封府知府夫人,本就不便为任何人说话。
  可却来安慰她,把她从女眷堆里带出来。
  “江夫人言重了,我不曾受什么委屈。”路知许柔柔的应了江夫人,确实也是怕她担心了。
  江夫人嗔怪的拍拍她的手背,又像是安慰似的,“你成婚的那事情,我替你父亲哥哥问过你江伯伯了,都是按律提审的,不存在严刑逼供。”
  “就是刑部来了,也绝不会说不对。她们那些女孩儿嘴杂又闲,你莫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路知许浅浅一笑,说道:“夫人,方才我拿江伯伯吓唬她,也叫您听见了?”
  “我自是听见了。你从小就聪颖过人,如今也是独当一面,不叫人家欺负你去了。”
  江夫人很是欣慰。江府和路家有些交情,因此三个孩子都是江夫人看着长大的,自然会疼惜些。
  本来就怕她因拦轿案受欺负,急急的赶来,不想在窗外便听见路知许不慌不忙的应付那丛家庶女。
  反倒叫江夫人觉得自己多余了。
  “我今日还要问你,是不是那宣平公府也拿着这事情磋磨你了?若是如此,我叫你江伯伯找宣平公说!”
  江夫人护犊子,是真护。
  哪怕宣平公现在没有人嫌狗厌,她一样要找宣平公问个清楚。
  路知许摇摇头,倒是反过来宽慰她了,轻轻应道:“夫人都说了我不叫人家欺负我了,公府自然也是如此。”
  “夫人放心就是了,如今我也管上家了。”
  江夫人终是心里一松了。
  不错,要是公府磋磨路知许,管家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她挽着路知许就往走她厅里走,言语中宠溺道:“那你便到我那儿吃口茶去,今天还有新进的点心,你也一起去吃些。”
  两个人往副厅里走去,丫头在前头轻挽起了垂花帘,好让她们过去。
  还没抬头看清内厅,一道含着惊喜的女声便落到路知许耳间。
  “笙儿妹妹,你来了!”
  这声音让路知许心间一暖。今天尽见了故人,不得不心中欢喜。
  这是丛家嫡长女,丛予。
  路知许看去,丛予身着淡黄的兰花横罗短衫,身下百迭裙包住下摆,一条红绳打的酢浆草结随着丛予走动而晃荡着。
  用一圆头簪盘起的团髻利落大方,又扎了红头须,显得还要可爱些。
  路知许倒看着比她成熟了。
  “姐姐,我还以为你今日未曾陪同丛将军赴宴,心里想的慌了。”
  江夫人面上更是高兴,两个姑娘都是她喜欢的,都是看着长大的。
  “前头太闹,你丛姐姐就过来坐着了。你们两个姐儿倒是好,就在这说话便是,吃些果子打发时间。”
  挥手吩咐丫头给上茶来,江夫人又打趣儿丛予道:“你那心仪的谁不知道,有这机会就快些儿找你笙儿妹妹打听打听。”
  丛予一下子就涨红了脸,言语急促促的,又忙的摆摆手,口齿都有些凌乱了:“夫人可不要笑我了,我只想笙儿妹妹。”
  路知许看她慌慌张张的,甚是好玩,故意用手指叩了叩桌子,叹道:
  “说是想我,原是想我家大哥!今日来错了,夫人的茶我也吃不得了!”
  说完就假意往外边走了。
  “妹妹!”
  丛予一逗便急了,忙按住了路知许的手,拉着袖腕不让她走,眼角又红了些。
  “我...我是想你,不是旁的人,你莫逗我了。”
  江夫人看着两个姐儿打闹,心里欢喜的很。
  她是喜欢女儿的,只不过没这福气,就生了两儿子。
  看见两个姑娘说话,倒也满足了。
  又道:“好了,你们在这儿便是,我前头还有事,若是有什么旁的事,叫静儿来叫我就是。”
  路知许和丛予给江夫人行了礼,送她出去到门口。
  两人返回客位上坐着,路知许方才吵的口渴,就先拿了茶来喝。
  “妹妹,你嫁到公府,现下可还好?”
  杯子一放,就看到了丛予忧心忡忡的表情。
  “拦轿那事儿我也知道,他们必定以此为难你了吧?”
  路知许心下不得不软了。
  公府里的人见天都是想她的嫁妆、想占她的便宜,而这些个真正关心的她的人,都是怕她因拦轿案而受磋磨。
  心里一股暖热,路知许把手搭在丛予的手上,对她扬起嘴角:“你怕什么,我自不会叫他们欺了我。”
  丛予还是有些不信,她这妹妹一向是对宣平公世子百依百顺的,这么大的事,怎会不受委屈了?
  “你莫要骗我,若是需要,我可求爹爹去为你说上两句。”
  丛予脸上满是不信,路知许挥挥手:“你怎得还不信我了?不用麻烦伯父,你看我这脸色,是受委屈的样子?”这是真的。
  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路知许那脸色,丛予看着比天天吃血燕鲍鱼还要好。
  “你若这么说,我肯定是要信你的。”丛予心是放了,可她还揣着些话,不敢问。
  只好去摸个点心来尝,又喝茶。
  喝了,又尝点心。
  路知许见她扭扭捏捏的,再这么下去恐怕能吃上一天把自己胀死,伸手就把点心盘子拉过来了。
  “我哥哥正在考试,这次好得很,泉儿全程盯着的,身体也不曾有异样。”
  也拿起一块糖糕,笑吟吟道:“姐姐别担心了。”
  “不是!我不是问...”丛予脸都红到耳根子了,嘴里一口糖糕就噎到嗓子上。
  “唔...”
  路知许赶紧给她续了一杯茶,又站起身给她拍背。
  手轻轻的给丛予顺着气,好歹是把那口糖糕顺下去了。
  “我都不知道姐姐这么想我大哥,这番急了。”路知许笑道。
  一听这话,丛予只把脸低着,不敢看路知许。
  她知道去年路知应秋闱前被奸人所害,昏迷三天未曾应试。
  尽管她在各个场合都尽力为他分辨,说是奸人下药,却还是没人信。
  只要今年,今年他能顺利...就好了。
  路知许把她心思瞧了个底儿净,不逗她了,手还是抚着肩头。
  “姐姐别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大哥。放心吧,他一定会考取功名前来娶你的。”
  屋里没有旁的人,路知许就把嫁娶挂到嘴边了。
  丛予还是拧着手帕,嘟嘟囔囔的。
  “我不要他娶我...若是考了功名,如今时兴榜下捉婿,只怕我家也赶不上。”
  路知应在书院的成绩极好,先生都是鼎力称赞,因此也是今年的最大赌注。
  丛予的担心不无道理。
  路知许莞尔,勾唇一笑,便出了主意:
  “那不如叫你父亲替你在鹿鸣宴约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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