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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蘅,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有脸活着?”
  听着恶毒的辱骂,陆云蘅却早已没了往日的悲伤,而是嘲讽的勾起了唇角。
  嫁入世子府十年,她从未想过会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这些年,她尽心侍奉公婆,抚养庶子,内外上下无人不称颂她一声贤良淑德,除了整个程家人。
  而今程家人成功扶持新帝登基,一跃成为朝中新贵,程清远做的第一件事竟是扔给她一纸休书,让她为他的心上人腾地方。
  她不愿蒙受污蔑,程家人竟将她锁在柴房日夜折磨,生生要逼她自绝。
  “生性放荡,婚前失贞……”陆云蘅重复着休书上的字,还是没忍住握紧了拳,“旁人不知,你可还记得大婚之夜,发生了什么吗?”
  “够了!”
  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程清远向来温润如玉的脸色充斥的羞恼,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你不知羞耻的勾引了四皇子,他又怎么会向我强要你?你以为我就愿意这样吗?哪个正常男人能忍受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是个破鞋,这些年你能在世子府好吃好喝这么多年,已经是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望着眼前恼羞成怒的男人,陆云蘅只觉得阵阵作呕。
  十年前的大婚,她欢欢喜喜的嫁给了仰慕已久的裕王世子,结果却在洞房之时被人迷晕。
  而等她再睁眼时,身上压着的竟然是当朝四皇子萧怀序。
  自小循规蹈矩的她哪里能经受的住这些,于是拼死反抗,也因此惹的萧怀序大怒,当夜折腾的她险些没了半条命。
  后来她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世子府,却遇到了同样万念俱灰的程清远。
  当时他紧紧的抱着她,字字泣血告诉她四皇子派人强行将她掳走,萧怀序拿整个程家人性命威胁,他不敢去为她讨一个公道,但是他也心疼她亏欠她,承诺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她。
  那时的她妥协了,以为只要忘记那个噩梦般的一夜,和丈夫继续生活就行,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自打她回府之后,裕王夫妇就找各种借口折磨她,起初程清远还会维护她几句,后来对她也越来越不耐烦。
  更甚至,从未与她有过肌肤之亲。
  直到她无法忍受与他对峙,他才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你以为四皇子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放任一个正常男人在你身边?”
  她信以为真,并自此对萧怀序恨之入骨,也因此觉得更加亏欠他,对裕王夫妇更是百般忍让。
  所以,直到裕王妃要她收养一个孩子时,她还在为程家自此断了香火而感到愧疚。
  想到那个一手养大的孩子,陆云蘅到底还是有了几分心软。
  “我问心无愧,不接受休书,更不会自绝,你若不想让自己卖妻求荣的丑事传出去,你我二人便就此和离,以后,好好照顾轩哥便是。”
  “和离?”程清远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你别做梦了,还有,轩哥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毕竟,没什么比在亲生父母面前更好了。”
  “什么?”
  陆云蘅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那张早已麻木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看到她失控,程清远似乎寻到了一丝快意,语气轻快道:“你还真是愚蠢,一次都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亲自养大的孩子居然对你非打即骂厌恶至极?平白无故的,母妃为何会对一个来路不明发还行百般宠爱,当然是因为他就是我的亲生骨肉啊。”
  “呕!”
  一想到自己居然对这么恶心的一群人磋磨了这么多年,陆云蘅终于遏制不住胸口的瘀血,就这样直接吐了程清远一身。
  “程清远!你为了前途将自己的结发妻子送给别人,还将孽种送到我膝下抚养,你就是一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住口!”
  与此同时,几道熟悉的身影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矮小的身影更是直接冲到了她面前狠狠的踹了她一脚。
  “一个破鞋也敢跟我爹这么说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程明轩一边不干不净的骂,一边对着她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接连几天被困在柴房水米未进,再加上不停的打骂折辱,陆云蘅早就没了还手的力气,只能用憎恶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
  “姐姐,这些年辛苦你帮我照顾轩儿了,如今夫君功成名就,你也该安息了。”
  陆秋棠一手牵着程明轩,一手掩住口鼻,得意的笑出了声。
  “棠儿说得对,”程清远应了一声,立刻沉着脸向陆云蘅走了过来,“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心狠了。”
  “滚开!”陆云蘅拼命的挣扎了起来,“你们会遭报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而,她撕心裂肺的咒骂最终还是淹没在了程清远的白绫之下。
  弥留之际,她再次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或许当初她就不该认亲,更不该嫁给这个人渣,如果不是自己太傻太天真,也不会害的养父母一家惨死,自己也落得这么一个凄凉的下场。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绝对……
  剧烈的胀痛席卷而来,让陆云蘅猛的睁开了眼。
  然而下一刻,却对上了一双让她浑身颤抖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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