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季清珩，你不了解我。”
　　云栖月的话让季清珩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们相识这么多年，她却说，他不了解她。
　　“栖月。”
　　季清珩用发红的眼眸紧紧盯着云栖月，眼中含着难以掩饰的绵绵情意。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叶子掉落了几片，云栖月伸手去接，却只接到一片虚无。
　　“很久以前，我喜欢一个手镯，我曾经心心念念一定要得到那手镯。”
　　“为了那个手镯，我每天天不亮就能起来做工，即便累一天忙一天也不觉得累，因为心中有期盼……”
　　云栖月看着季清珩，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
　　“可后来我得到了那个镯子，却并没有我以为的那样欢欣雀跃。”
　　季清珩的嘴唇微微发颤。
　　他不会不明白云栖月的意思。
　　她在告诉他，眼下他的执着，只是因为失去了她。
　　下一秒，云栖月的声音继续响起。
　　“人在没有拥有某一样东西的时候，总是会陷入莫名的执着。”
　　“你以为我死了，才开始后悔……到此刻，你站在这里，为我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又有几分出自于你的真心呢？”
　　云栖月垂眸看着季清珩手中的糕点。
　　“更何况，我不爱甜食。”
　　季清珩的手骤然一松，那糕点掉在地上，满地狼藉。
　　像极了此刻他的心……
　　云栖月退后一步，看着季清珩，一字一句道。
　　“季清珩，我从前心悦于你，所以为你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
　　“如今，我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所以你做再多，于我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
　　“季清珩，我们……到此为止吧。”
　　“从前的那些事情，无论好与坏，都已经过去了。”
　　“人的眼睛长在前面，总要往前看。”
　　重逢这么久以来，她面对季清珩时，虽然心中没有什么波澜。
　　说话声却总也忍不住要刺痛他几分。
　　但这一刻，云栖月是真的想要和他做个了断。
　　“季清珩，我们……就到这里吧。”
　　“你若还记得你的满腔抱负，就别再在这里虚度光阴了。”
　　“回去吧，回盛京，回朝堂。”
　　“去为大盛朝，为百姓，做一些事。”
　　说完，云栖月越过他，迈步往外走。
　　她走得很平稳，一步一步，坚定不移。
　　季清珩的眼波闪了闪，他再次凝眸时，眼中泛着淡淡水色。
　　太阳渐渐西沉，傍晚的红雨镇街头依旧十分热闹。
　　到处都是叫卖的小贩，暖黄色的夕阳洒在街上，十分美丽温暖。
　　季清珩站在街道上，四周都是人。
　　可他却觉得，十分冷寂。
　　角落里的一个破旧的戏台上。
　　一身粉衣的女子正唱着凄苦的戏曲。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希，芳时歇，
　　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季清珩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让他透不过气。
　　云栖月对着梁舒谦露出的笑颜，不断的在他脑海中浮现。
　　还有最后她对他说的话……
　　她的诀别之意，竟那样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