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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宴的这句话一出,云柠不知为何感觉身上都冷了几分。
  她默默颔下首。
  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裴宴。
  圆润的香肩半露。
  上面搭着一只布满许多粗茧的大手。
  烛光下,更显暧昧。
  裴宴的手细细摩挲着那块地方。
  “掌印,这是何意思?”云柠小脸通红,眼尾含住水光,声音分外软,似乎是娇羞,又似乎是害怕。
  裴宴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黑眸凝视着肩头上细小的咬痕。
  看起来已有许多年头。
  之前,他倒是没有发现……
  突然,裴宴起了身,将她身前的衣物拢好。
  “娘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让人去影安殿寻臣。”
  影安殿是裴宴在宫中住的地方,平时几乎没有人敢去。
  听说,路过那里还会听到鬼叫,宫里的人都说是裴宴造的杀孽太重,死在他手下的人化为厉鬼,不愿进入阴曹地府,日日扰乱。
  话音一落,他便迈起大步离开了璟宁殿。
  只是,这脚步多少有了几分慌乱。
  云柠看着他萧瑟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裴晏对自己的态度发生转变,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垂眸瞧着肩头的咬痕,微微蹙眉,她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时候有的……
  落在地上的瓷瓶被她重新捡起,放在床榻之下某个隐秘的角落。
  -
  后面的几日朝堂上倒是没有出什么大事。
  主要是司礼监掌印裴宴未去,众人不明他在忙些什么,但总归不用瞧他的脸色,也乐的自在。
  而云柠依旧做些往常的琐事,每日的奏折就把她折磨的不成样子。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破事,真正需要做决策的奏折早在送入璟宁宫前被截到了影安殿。
  不然身为丞相的云榭怎会与裴宴争斗?
  想着想着,云柠的思绪飘到了万里开外。
  她捏了捏有些泛痛的额角。
  “娘娘,陛下身边的刘公公来了。”绣青站在门外恭敬道。
  云柠蹙起眉。
  若无旁事,小皇帝身边的人根本不会来寻她。
  不会是小皇帝又闯祸了吧?
  “宣。”
  刘公公进来后行礼,态度恭敬,“拜见娘娘。”
  云柠没空听他废话,开口道:“有什么要事直说。”
  刘公公抹了把额头的汗,“娘娘,陛下昨日受了寒,今日早朝之后身子便撑不住躺在了床上,明日谢侯爷入京,陛下无法迎接,还希望娘娘代为。”
  云柠目光射向刘公公,刘公公袍下的腿开始发抖。
  谁说太后只是云家掌权的工具,他倒是觉得太后心思没有那般浅,非其他口中蠢笨软弱之人,可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少说话,保住命就行,其他的事都不是他可以关心的。
  “陛下又生病了?本宫可要好好去瞧瞧。”云柠放下奏折就要起身。
  刘公公汗流浃背,连忙道:“娘娘不必担心,太医院已说无事。”
  云柠随意瞥了他一眼,“那更要去了,不然本宫怎会放心?”
  她要看看那小皇帝又在耍什么幺蛾子!
  云柠刚到达乾清宫外时,恰好一男子从里面出来。
  一袭素衫映着春晖,像蓬清霜笼在周身,微风拂过衣摆飘起小小的弧度。
  “见过娘娘。”他的声音如清泉,温润低醇。
  公子如玉怕是说的就是这般人。
  云柠第一次见到温怀礼时,便看了好几眼。
  原剧情里,温怀礼一直是小皇帝的老师,教导小皇帝知识礼教,可小皇帝偏偏调皮不听话,他没有法子自认为教导不好,便辞官归乡,做起了闲云野鹤,有时也做做教书先生。
  但云柠知道其实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温怀礼为人清直,富有才学,见不得官场的黑暗,更不想卷入裴云之争,曾经的志向无法实现,郁郁不得志后心死离京。
  云柠最敬佩的就是这样的人。
  她目光柔和,“温太傅不必如此多礼,不知陛下情况如何?”
  温怀礼的眼中闪过晦涩,唇抿成一条直线,“陛下……”
  他摇了摇头,随后道:“娘娘去看了便知。”
  云柠一听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她道:“太傅不如与本宫一块再去瞧瞧。”
  温怀礼见她发话,也未说什么,跟在她的身后。
  果然!云柠一进去就看到小皇帝骑在太监的身上,大笑大喊,“驾!给朕快点!”
  她顿时火冒三丈。
  小皇帝玩的还挺开心!
  但她还是呼了口气,脸上故作失望,“温太傅今日在此,陛下做如此行为实在是未把温太傅放在眼里,不尊师重道,老祖宗教的规矩陛下估计是忘了,给本宫拿来教尺!”
  熊孩子就是该打!
  刘公公额头的汗更密。犹豫片刻,他还是拿了过来,毕竟得罪太后比得罪陛下的后果更严重。
  云柠拿着教尺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小皇帝听到动静,转过身在看到她手中的教尺后,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慌忙从小太监身上下来。
  “见过母后!母后听我解释!”
  云柠才不管他说什么,自己太知道他的秉性了!
  “陛下还是乖乖受罚吧!”她笑着说。
  熊孩子,乖乖挨打吧!
  一顿鸡飞狗跳!
  小皇帝迈着小短腿在殿里到处跑。
  “母后饶命!母后饶命!”
  太监和宫女们也是拦。
  唯有温怀礼站在原地,眸中含着几分笑意。
  邕朝有这样的太后,应当还有救。只是,太后与他想象中有几分不一样……
  “柔太妃到!”尖锐刺耳的声音从殿外响起。
  小皇帝一听连忙朝殿门跑去。
  抱住一雍贵妇人的腿,“娘亲!娘亲!救我!”
  柔太妃站在小皇帝面前挡住云柠的视线。
  云柠眯了眯眼,看来今天还不好教训小皇帝了。
  她将教尺给了身旁的绣青,随后淡淡道:“柔太妃今日怎有空来这乾清宫?陛下叫‘娘亲’似乎于理不合啊?”
  柔太妃拿起帕子,擦着眼角的泪,一副柔弱的样子,“臣妾身为陛下的生母,听说陛下生病自然要来探望,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望娘娘不要再罚陛下。”
  云柠不动声色拧了把大腿的肉,眼里立马含泪,“柔太妃不知,本宫也是气得极了,若是今日不改这装病的坏习,他日又怎会成为受百姓爱戴的明主啊?”
  看谁会装!
  柔太妃眼珠转了转,想清楚里面的利弊后,连忙让开了身子。“太后娘娘说的自然是。”
  如今,她与昭儿后面只有云家支持,就算太后没有什么实权,后面也是云家,若是与太后失了心,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昭儿的皇位能否坐稳也是问题。一时的皮肉之苦不算什么。
  小皇帝一看,小脸都白了几分。
  云柠咳嗽几声,“本宫也是为了陛下好,这样吧,温太傅身为陛下的老师,就让温太傅惩罚吧,本宫便不罚了。”
  小皇帝希翼的目光投向温怀礼,众人的目光皆在他身上,只见他不卑不亢道:“便罚陛下抄十遍《礼记》吧。”
  小皇帝如听了什么噩耗,他还不如挨一顿母后的打!
  处理好一切后,云柠才离开此处。
  温怀礼跟在她的身后。
  走到拐角处时,两人分开。
  云柠倏地出声叫住他:“温太傅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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