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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春花不解,她问莱拉,“为什么你爸爸,哦不......林生......被抓走?”
  莱拉将电脑放到桌子上,对陈春花说,“有什么为什么的,我告他猥亵我,被抓了啊!”
  “可是,你说过你不告的......”她永远这么怯懦,莱拉甚至觉得陈春花有些分不出清楚好歹,她对谁都是那么一副好商好量的样子。
  “妈妈,他猥亵我,我告了他他进了监狱,洗衣房也在你手里,你以后不用再怕无所傍身了。”陈春花还是有些不解,她翻来覆去就一句话,“莱拉,你说过你不告的......”莱拉有些不耐烦了,她靠近陈春花,将她凌乱在脸庞的散发别在耳后,盯着她不甚清亮的眼睛,她说,“妈妈,十年了,我等了十年了,这十年你不是都知道吗?”陈春花躲闪了眼睛,再也不敢看莱拉。
  “陈春花,这世上只有我对你好,你要听我的,不要犯傻。林生他是个畜生,你早都知道。你与其指望他,不如好好顾你自己,我活一天就不会扔下你不管。”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陈春花如木偶般,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林生被抓tຊ的消息,很快随着一言一语传入中国城的地标酒楼—“潮汕酒家”,黄伯义站在后厨门口,骂备菜的小龙,他说,“洗衣房那家的可不是什么好姑娘,手段多的是,这不,亲手把他爸林生送进去了!”
  小龙知道莱拉的不容易,这几年若非莱拉阻拦他恐怕早将林生打个半死。十年前,她记得莱拉哭着对他说,“小龙哥哥,你把我藏起来,好吗?我晚上睡觉,林生老压我。”小龙便要与他搏命,那时小龙刚来到加州,刚找到黄伯义,还很瘦弱,个子又矮,根本不是林生的对手。
  莱拉冷静下来,擦干眼泪,拦了他,她说,“小龙哥哥,你把你舅舅的相机拿来给我用用,好吗?我们现在打不过他,但是我们会长大,等我们长大了我们就送他进监狱,我们要是打他,我们也要进监狱......”
  十年了,莱拉,你做到了!小龙丝毫不理会黄伯义的唠唠叨叨,他时常记起莱拉对他说的话,她说:“小龙,来日方长,我们不争一时。”
  倒是何莲坐不住了,她说,“黄老板,这怎么能怪Leila,是那林生不当人,Leila那时才十来岁哟,她可没做错任何事......”
  黄伯义心里纳闷:何莲不是喜欢小龙,一向与林家丫头不对付。
  十二点一刻,潮汕酒楼终于打烊,小龙从酒柜里拿了两瓶红酒,旋开了塞子,又松松盖上,放入酒楼打包用的提手袋子里,拎着出了门。身后的伙计问他,“小龙,你今晚回来吗?”
  小龙摇摇头,“你锁门吧,我不回。”
  月亮明晃晃的,照在水泥地上,他躲开反光的积水路,走到“林记洗衣房”门口。他拿出手机,给莱拉拨去电话。响了几声后,洗衣房的卷闸门从内打开,房内的灯光也射了出来,正好照在莱拉的身上,她面朝他,身后是灯光,不甚耀眼,可她确如圣洁的天使一般。天使拉下卷闸门,朝他走来,他左手拎着酒,摊开了右臂,将天使揽入怀中。
  他亲吻了她的头发,清新的少女的气息将他周身弥漫。他对天使说,“走。”
  两人早已提前约好,他们今晚要庆祝胜利,因此决定奢侈一把,住酒店。因为,很快他们就将分别。
  普通的酒店,称不上豪华,打开门便是衣柜鞋柜,左手边是浴池和淋浴,右手边是镜子化妆台,再往里是一张床以及窗户。裂纹的黄棕色木制床头和有些暖黄色花蔓壁纸宣告着这是一家很多年没有翻新装修的老酒店了。
  小龙把红酒塞子拔出,递给莱拉一瓶酒,莱拉笑着与他碰了酒瓶,她说:“小龙,我太高兴了!”
  小龙点头喝了一口红酒,他说,“我为你高兴!”
  十年前,面对林生的猥亵,无法惩戒的少女蛰伏了十年,于是她亲手将他送入监狱。十年前,少年压抑了怒火,十年后看着少女亲手血刃复仇,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了。
  莱拉说,“可是复仇才刚刚开始啊!还有很多人需要我去处理呢!”
  酒店房间地上马赛克的地砖揭示了这间酒店已经十年没装修了,小龙数着这些马赛克说,“你真的决定了吗?”
  莱拉笑起来,“你忘了吗,小龙,我十年前就决定了啊。”
  是的,她的心志他改变不了,他只有支持她,相信她。
  “好。”小龙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脱衣服,T恤拉起来,露出他的腹肌,一块块边界分明如可口的巧克力,肚腹中间还有一撮腹毛从肚脐下连到耻部,莱拉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以肚脐下的腹毛为远点,以手为半径,她摩挲着触碰到柔软的体毛,薄的皮肤,皮肤下块状腹肌,手指如同划过丛林,走过盆地,翻过山丘。她的右手一路往下,她解开他牛仔裤的扣子。
  他制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然后他将她打横抱起,他说,“你还没洗手。”
  莱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小龙,对不起吼,要注意你的个人卫生。”小龙摇摇头,使起坏来,“莱拉,是注意我们两个人卫生。”莱拉笑着拿拳头捶他,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只捶得小龙裸露的上半身里有喷薄的肌肉要爆发,她还使坏的捏了捏,真实的肌肉的手感很令人迷幻,又软又硬的。小龙伸出一只手臂,圈了个弯,将她从臀部兜起来,她如同坐在椅子上,她感受到身后小龙的手臂肌肉发力,有点硌,身子有点软,有点想下坠,想要滑倒一片汪洋中。他抱起她,亲她的耳珠,他说,“我们一起洗澡。”莱拉搂紧他的脖子,“唔。”
  花洒的热水落在地上,溅在墙上,流在身体的起伏凹凸上;热的空气上升,弥漫周身,弥漫整个浴室。他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她揽上他的腰......只听得见水流声,哗啦啦,时而激荡,时而缠绵,不止不休。
  他们躺在床单皱起的酒店床上,莱拉把玩着小龙的手指,手指修长,指节鲜明,因为做厨师的缘故,手上有些细小的烫疤和刀疤。小龙抽回了手,侧身揽她入怀,她说,“你知道我这辈子的心愿吗?”语气严肃认真。
  小龙怔了怔,答道,“我当然知道啊,就是报仇雪恨啊!”
  “不止这一件”,莱拉认真看着小龙俊美的面庞,摇了摇头。
  小龙看她故作认真的样子,知道她定是憋着一肚子坏,但是他就是愿意配合她,凭她使坏。
  她将小龙的脸扳正,使他完完全全和自己面对面,她说“其实我的心愿有两个,一个是报仇,一个是睡小龙。”小龙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说,“喂,莱拉,你还押韵!”莱拉捏了捏小龙的胸肌说,“臭小龙,你关注的点还真是奇怪!”
  小龙捉住她的手,“不是刚睡过吗,那怎么,再来一次......”
  半夜,小龙醒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在黑暗里凭借入门廊处一盏微弱的壁灯的光芒,依稀看得到莱拉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他轻声说,“你一定要去吗?死了也不怕吗?”
  莱拉睡意正浓,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泪水滴了下来,莱拉闭着眼睛,假装睡着的样子,她心里说:“对不起,小龙,我一定要去,纵然死了也不足惜。”
  九点半左右,刺耳地来电音响起,小龙接了起来,便是黄伯义在骂人,“懒仔,你去哪里了!不回来干活吗!”莱拉心里清楚,黄伯义定然知道小龙去了哪里,若非知晓莱拉在身侧,他只怕要骂出更脏的话来!
  小龙从地上捡起牛仔裤,套在腿上,拉裤子拉链的时候,莱拉问他,她说,“小龙,我会下地狱吧。”
  小龙笑了,他说,“那好呀,我陪你一起下地狱。”
  莱拉笑了,她说,“小龙,我如果回不来了,你就赶快把我忘记,迅速投入其他女人的怀抱,千万不要为我难过,你要接着过你自己的人生。”
  小龙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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