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群就暂时在阿棉家住了下来。
从前父亲同她说过,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并不想当什么朝官重臣。
他更想带着自己的妻儿,搬去远离是非的边塞。
那里有长河落日,有大漠孤烟,他们会远离是非曲直,远离恩恩怨怨。
如今,只有她一个人来到了边塞。
此时此刻,萧曼群一个人躺在阿棉家屋顶的瓦砾上。
放眼望去,城镇外是一片戈壁,虽然满目苍凉,却能够感觉的到自由的气息。
萧曼群拎着自己的酒壶,浅酌了一口。
梁国的宗旨一向都是以战止战,她也就才做了几年将军,都感觉自己活的不像人了。
倒不如来到边塞,至少这边活的痛快。
“姐姐,你还没有睡?”
阿棉揉着惺忪的眼睛出来,她是来给夜灯换灯油的。
萧曼群有些心不在焉:“或许是今天刚来,我还不困,你先回去睡吧,趁我还醒着,帮你守会夜。”
阿棉点了点头,随即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她回去之后,周身都静了下来。
萧曼群拎着酒壶,还想再喝一口,却发现酒壶已经见底。
她随手朝西南方把酒壶掷了出去。
却被暗处的人影稳稳接住。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来人嗤笑一声,缓缓从月光下走了出来。
是傅佩昕。
萧曼群语气平淡。
“从我被盘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
萧曼群看着傅佩昕,脸上不见喜怒。
“你可知道禁足期间擅自离开府内,被人发现会怎么样?”
傅佩昕摇了摇头,脸上尽显狠戾。
“我还真要佩服你的好手段,敢刺伤陛下,还能将陛下勾的魂不守舍。”
萧曼群摇了摇头,眼里无悲无喜。
“他坑害我父兄,我还他一刀,很公平。”
“傅佩昕,你也是做将军的人,国事和个人情感孰轻孰重,应该用不着我提醒。”
傅佩昕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兵器,她最讨厌的就是萧曼群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明明沈微顾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她凭什么这么潇洒?
“我劝你不要在边塞实行你的武力解决问题。”
“边塞的人民见过太多的兵器和战争,他们只会认为你是敌寇故意派来挑事的内子。”
萧曼群凉凉的瞥了一眼她腰间的兵器,傅佩昕抽刀的手顿时停住。
她收了动作,愤恨地看着萧曼群。
“你知不知道,和敌寇的战争不出两月就会打响,而你却让他带伤在身!”
“就是因为你捅他的那一刀!两个月后,他能不能御驾亲征还是个问题!”
萧曼群摇摇晃晃的站在了屋顶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另一端的傅佩昕。
“我皈依佛门的时候,曾听说过一句话。”
“先有因后有果。”
“他做的这些事,早就磨灭这些我对他的情意了。”
萧曼群是笑着讲出这些话的。
产生到这个认知后,傅佩昕竟然觉得背后有一阵冷意。
“我不管你来边塞是你自己想来还是他让你来的,你如果想要一个答案,那我现在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
萧曼群一步一步的朝着傅佩昕的方向走去,眼神满是决绝。
“碍着萧家的祖训,我不会做任何背叛梁国的事,但是也不想再留在城内,史书可以把我写成一个贪生怕死的将军,这些我都无所谓,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
最后,她勾唇一笑。
“所以,我和沈微顾应该此生都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