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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眼神一时复杂起来。
  他恍然意识到,谢云檀好像真的不在意他了。
  甚至连他喜欢的梧桐都砍了。
  江淮怔愣间,江老夫人已经进了屋。
  谢云檀端庄坐在正堂,慢条斯理用着茶。
  “婆母怎么有时间来我院中?”
  江老夫人如今是装都不装了,“棠儿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她如今情况不好,不能被人查出林氏做那种生意的事跟她有关。”
  谢云檀沉默,没接江老夫人的话。
  “此事由户部的孙大人负责,孙大人很喜欢那盏七彩琉璃灯,为今之计,便是将七彩琉璃灯送给孙大人,让他网开一面,别查棠儿的账。”
  谢云檀:……
  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好啊。”谢云檀弯唇浅笑。
  她答应地过于爽快,江家人皆是一愣,旋即江老夫人喜笑颜开,“还是云檀你懂事,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棠儿的事,只有棠儿没事,咱们江家才能……”
  没等江老夫人话说完,谢云檀就默默伸出手。
  莹润细长的手指展开,“五千两。”
  江老夫人的笑僵在嘴边。
  江家大房孙氏啧了一声,“云檀,你这是何意?咱们都是一家人,谈钱伤感情。”
  谢云檀笑得温婉,“亲兄弟明算账,况且这七彩琉璃灯,是我表妹买下来的,她说了,这盏灯谁都碰不得,除非给银子。”
  “简直胡闹,她一个谢家表小姐,有什么资格做你们谢家的主?这是谢家旧物,肯定要听云檀你的意思。”
  谢云檀脸上笑意收敛,“听我的意思?”
  “可不是,你才是谢家当家做主的人。”
  “听我的意思,那就是不给。”
  谢云檀拒绝地果断,江家一众人脸色都难看下来。
  尤其是江老夫人,“云檀,我不是同你商量,江家有难,你该出手帮衬着,之前明义的事情你冷眼旁观也就罢了,如今是棠儿,棠儿若真的出事,咱们整个江家都没好果子吃。”
  谢云檀轻嗤,“婆母也说了是江家没好果子吃,关我谢家人何事?”
  “谢云檀!”江老夫人重重拍桌,被气得头昏,“你已经是江家妇!你以为你能不被波及吗?到时候你名下的嫁妆都要被查,你以为……”
  “谁说那些嫁妆在我名下?”
  “忘了告诉你们,那些嫁妆已经转到表妹名下了,往后跟江家一点关系没有。”谢云檀弯唇浅笑。
  这一句,直接把江老夫人气到眼黑。
  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什么?你把嫁妆都转到谢家表小姐名下了?谢云檀,你真是疯了!她一个谢家表小姐,有什么资格……”
  “就凭她身上流淌着我谢家的血,就比你们这群整日只知道算计我的人可靠。”谢云檀讥讽一笑。
  “萧六,把人赶出去,看得眼烦。”
  萧六带着护卫上前,把人一个个都驱逐出去。
  江家人一个个狼狈不堪。
  江老夫人被赶到梧桐院门口,气急败坏,“谢云檀!你信不信我让淮儿休弃了你!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毒妇,我江家可不要你这样的媳妇!”
  谢云檀理都没理。
  江淮视线紧紧盯着院内那一抹俏影。
  她变了。
  彻底变了。
  不再是以往那个忍气吞声,懦弱无能的谢云檀了。
  “淮儿!我说让你休弃她!你听到没有?!”
  江老夫人喊了几声,江淮都没应答,江老夫人怒道。
  江淮回神,敛眸沉声,“不过一个谢家表小姐,如何护得住那么多嫁妆。”
  “她需要江家庇护,她也一定会来服软。”
  江老夫人渐渐平静下来,她真是被谢云檀气糊涂了。
  可不能休弃,休掉后江家就真的什么便宜都占不到了。
  “这七彩琉璃灯,咱们要不过来怎么办?棠儿那边还等着呢。”
  “她不给,咱们就不能自己想办法拿?她谢云檀再怎么厉害,如今也是在江家院中。”孙氏斜睨一眼开口的江二爷。
  江二爷一怔,唇角微扬,“大嫂说的是。”
  -
  “夫人,属下查到当年在金陵王身边伺候的一个侍卫,如今在城东巷子做打铁匠。”
  “侍卫?”谢云檀思索,若不是信任的下属,恐怕知道的事也不多。
  但如今这是唯一的线索。
  谢云檀起身,“走,去见一面。”
  马车赶往城东的路上,从谢家老宅前路过。
  谢云檀掀开帘子,她看着一片荒芜的谢家大门,许久没人来打理,墙上爬满藤蔓,嫩绿的芽冒出头,一片葱茏,却又透着荒凉。
  谢云檀贪婪地看了好几眼,这才缓缓收回视线。
  萧六坐在前头,他的目光扫过谢府牌匾,那熟悉的朱红牌匾,烫金大字已浸满风霜。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恍然划过相似的画面。
  但那画面里的谢府牌匾,明亮干净。
  萧六墨眸微凝,他捏着缰绳的手指一紧。
  为何他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为何会觉得这一幕……很是熟悉?
  马车继续朝着城东赶去。
  抵达萧六所说的打铁铺,竹霜为谢云檀掀开马车帘子。
  萧六自然抬起手臂,任由谢云檀将手搭在他修韧小臂上。
  “夫人,就是他。”
  “属下跟他说明来意,夫人稍等片刻。”
  “好。”
  谢云檀站在马车前,竹霜撑着油纸伞,帮谢云檀遮挡刺眼的光。
  没多久,萧六转身回来,“夫人请。”
  从城东回来,谢云檀在马车内陷入沉思,按照这个侍卫所言,当初谢家出事,金陵王一直在查背后缘由,谢家老宅被人惦记他肯定是知道的。
  至于他是否买下,这得更亲近的下属才知晓。
  “夫人,那打铁匠说能试着去联系金陵王当年的心腹,咱们且先等等,说不定真的能找到人。”松月安抚道。
  竹霜默默重复着松月的话,金陵王的心腹……
  她脑海中浮现一人面容,“金陵王当初有个心腹叫宋祁,夫人可还记得?”
  谢云檀收回思绪,“记得不清,约莫是有个姓宋的。”
  “夫人,金陵王身死后,奴婢曾见过这个宋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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