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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联系了中介,租了一间位置相当不错的公寓。
因为是短租,所以价格高昂,
但我想着,我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从前处处节省,连对自己好点都舍不得,
现在都快死了,省钱给谁呢?
忙了一下午办手续,好在新家的设备一应俱全,缺的东西也可以慢慢补,
我拿到钥匙开门的时候,隐约听到身边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熟悉的耳鸣声响起,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我以为是因为忙的没吃饭,所以幻听了。
“时念,时念?”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偏过头,果然有人在叫我。
是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看着很面熟。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疑惑的表情,他笑了笑说:
“刚出院就不认识我了?”
我恍然大悟:“沈医生?”
他点了点头,又把手放在自己的左耳边指了指,很小心的问:
“……你的耳朵?我刚刚叫了你很多声。”
我模样很坦然的跟他解释:“小时候生过病,左边的耳朵有时候会听不到声音。”
“现在好多了,很偶尔没吃饭,胃疼的时候才会这样。”
其实是十二岁那年发的一场高烧,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左耳才几乎失聪。
更可笑的是,那天还是我的生日。
时年诬陷我剪坏了她生日宴上要穿的裙子,又哭的泪眼朦胧的对爸妈说:
“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可这里也是我的家啊……”
那是她回到时家的第三年,家里所有人都把她捧在天上摘月亮,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没有人查证真相,没有人听我的辩解。
他们只是很愤怒也草率的决定,既然是我剪坏了裙子,那就把我的那条裙子给时年穿。
又怕我嫉妒闹事,把我关在地下室那个昏暗潮湿的储物间整整一天一夜。
那时候我真的还是个孩子,我天真的以为他们只是吓唬我的,
明明说好了我和姐姐一样,为什么总要惩罚我呢?
十二岁之前的每一年,我都有生日宴会,有漂亮的裙子和很大的蛋糕。
爸妈会一起给我准备一份让所有小朋友都羡慕的饱含着爱意的礼物。
每年的那一天,我都像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一样。
可从十二岁开始,生日成了我的噩梦。
我闭上眼就能想到没有灯也没有水,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
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悠扬的钢琴声,我呜咽的哭声和老鼠的吱吱声。
就是那天我发了一场高烧,烧的耳鸣,再醒来的时候,左耳已经听不到了。
沈医生或许是不知道该露出个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大概是这时候的安慰太虚假,若无其事又显得太冷漠,
他不是个善谈的人,最后只是蹙着眉头问我:
“刚出了院,怎么能不吃饭?你自己的身体要照顾好。”
“不嫌弃的话,我正好……”
我确实许久都没有接受过这样热情的关心了,但也如我所说的那样,
我现在也不是太在乎别人的关心了。
太热情了也不好,有期待就会有希望,有希望就会落空,我已经不适合和任何人发展让我期待的关系了。
所以我笑着打断他:
“谢谢沈医生关心啦,我等会会点外卖的。”
他怔讼着,大概原本也只是随口提起,
所以并不狼狈的点了点头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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