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淮，我听懂了。”
楚兮从陈霄淮手中抽过笔，抬头大方的对他笑笑。
她这么一说，陈霄淮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松开了她，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楚兮低头梳理自己的笔记，看着认真的女孩，陈霄淮抿了抿唇，骤然出声问：“楚兮，你打算选哪个学校？”
“啊？”
楚兮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懵懵的看向陈霄淮，目光疑惑。
陈霄淮侧头避开她的视线，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握成了拳，轻声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问的话。
“高考后，你打算选那个学校？”
问题很简单，可楚兮没有很确切的回答，她对自己的未来很迷茫。
只想着要考个好大学，以后找份有钱的好工作，过有钱花，舒服自在的生活，赚够五百万回家摆烂养老。
楚兮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又做了个深呼吸，“我不比你和时宜，有足够的把握。”
“肯定想上个好大学呀，但具体还得看分数，不过我想离家近点。”
她不喜欢空口说话，没有把握的事情或想法，楚兮只会埋在心里，再努力去实现。
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她的回答，陈霄淮紧握的右拳松开了，心里想了想清北历年的分数线。
还有半年的时间......
“京市的秋天很漂亮，再过一个多月，初雪会来临，京市也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陈霄淮看向楚兮，轻轻笑了笑，“离新川也不算太远，随时能开车回来。”
“而且好大学也很多，全国最好的两所也在，清北大学食堂的味道很不错。”
楚兮想，陈霄淮的算盘珠子快蹦她脸上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好紧张，左边的那颗心跳的太快。
跳的她呼吸都开始有些不顺畅，脸也开始发热。
“我......”
“姐姐，姐姐，楚西西！”
没锁的书房大门从外面被推开，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门框里冒了出来，楚北眼睛睁的圆溜溜的。
“姐姐，我时宜姐姐找你呢，她在门口。”
楚兮听见，唰的一下站起来，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拿上就往外走。
“哎呀，时宜找我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背影看着颇有些落荒而逃。
楚兮出门的时候，还揉了揉楚北的小脑袋瓜，给了个赞赏的眼神。
楚北嘟嘟唇，用手挼了下自己被弄得乱糟糟的头发，小跑到陈霄淮跟前，软乎乎的报告。
“阿淮哥哥，我作业都写完了，昨天小测也是双百。”
楚北小眼睛瞅了瞅书桌上，键盘冒着彩光的电脑，“我可以玩一下游戏吗？”
看着和他姐姐同样圆润微挑的杏眼，陈霄淮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能。”
“你得期中考到前三名，才能玩游戏。”楚北才刚挤进前二十。
此举无疑是公报私仇，欺负小学生。
“多做点题才能考的好。”
陈霄淮在电脑前找了几道很难的小学奥数题目，打印出来递给楚北，“哥哥也是为你好，写完了给我看。”
陈霄淮说完，也不顾原地脆弱悲伤的小学生，起身往外走去。
楼梯口处，声控灯感应到有人，一直亮着。
宋时宜握着楚兮的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了她的手心里。
“西西，这个给你。”
楚兮看着手上的东西愕然，她太清楚这是什么了，时宜的存款。
看出楚兮要说什么，宋时宜率先伸手捂住了好友的拒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宋时宜的声音如她这个人一般温柔缓和，如潺潺流水。
“西西，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从小你便护着我，什么好的都想着我。”
“一直被你保护，我也想为你做些事情。”
她牵起楚兮的手，交握在一起，“西西，你从四岁开始学画，到现在，已经有十三年了。”
“宁奶奶也说你是她见过最有天赋，最有灵气的学生，坚持这么久，你真的要放弃吗？”
“我知道你在纠结要不要参加联考，西西，我是最懂你的。”
宋时宜将卡塞进楚兮的裤兜口袋里，“我不希望你因为这点小事情，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时宜，我......呜呜。”楚兮本来不想哭的，可她实在憋不住了。
因为好友的支持，也因为这段时间的苦苦煎熬，楚兮想到美术联考报名的事，急的整宿整宿睡不着。
她真的很爱画画，可是爸爸妈妈真的太辛苦了。
楚兮不想再给家里增添负担，她安慰自己，画画什么时候都可以学，都可以画......
可她也清醒的明白，这是自己给无法实现的梦想，给懦弱的自己找的借口。
不一样的，自己随便画画，和上美院，完全是两码事。
宋时宜抱着好友，给她温度和支撑，她摸了摸楚兮的头安慰她。
“西西永远是最棒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宋时宜拉开楚兮，用袖子轻柔擦着她脸上的泪，“不要哭了，你以前不是说想去临海大学美术学院看看吗？”
“我给你算过分数了，以你现在的分数没问题的，而且学校好，就业也好，只要一个小时高铁，离家也近，想回来就回来。”
“到京市也只要两个小时，等放假了，我可以去找你，你也可以来京市找我。”
宋时宜开心的给楚兮分析，小姐妹俩头靠着头，亲亲密密的说着话。
没有注意到，半掩的三栋二零二门后，一抹修长的影子站了许久许久。
陈霄淮清朗的侧脸，在玄关昏黄的灯映下有些模糊，若有若无的低沉嗓音，在寂静的室内没有丝毫存在感。
像是飘散在空气中的轻声呢喃。
“临海大学美术学院。”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