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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周元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眼神纠缠。
  周瑜白看着聚过来的人们,重重地拍在了周元的背上,“臭小子,终于知道回家了。”
  周元摸了摸后背,还是很疼的,“爸,是儿子不孝,但您下手也挺狠啊。”
  旁边的叔伯都被他们父子俩逗笑,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来到了餐厅。
  “老爷,都等着你呢,赶紧落座吧,大家才好动筷子呀。”
  周夫人女主人的气势很足,她也做惯了这些场面,三言两语就把大家带进了一片和谐融洽之中。
  “元儿,回来后有什么安排啊,是要子承父业吗。”一大胡子问道。
  另一个年轻些的眼镜叔叔反对,“哎,元儿是在德国学的机械制造,这可是科学之科学,重工之重工啊。”
  “哈哈哈,这都是爱好嘛,咱们老二从了军,是铁定拉不回来了,若是元儿也不从商,咱们这大家业叫谁来接管啊。”二伯父本就不赞同他出国留学,还学了个和自家毫不相关的专业。
  三叔看周元面色不太好,出言解了围,“哎呀,咱们元儿才回来这还没有一天呢,说这些还太早了。”他看向周瑜白,“再说了,有他父亲看着,能错得了吗。”
  “来来来,咱们先为元儿归国干一个,来,敬大家。”
  众人跟着举杯,倒也算和谐。
  时越坐在一旁,没有出声,她才知道周元学的机械制造,倒是能有几分理解他执意回去修完学业才回来的原因了。
  当下的年轻人,有志之士不少,但能有他这样出国深造机会的却不多,他还能学成归来,更是难得。
  她想,他或许有其他更长远的考虑。
  酒足饭饱,便该散席了。
  跟着周夫人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亲戚好友,时越扶着小莲的胳膊借着力气才走得动路。
  周夫人见她一瘸一拐的样子,好笑地说她,“这就是咱们女人美丽的代价,你之前一躺就是一个月,脚不习惯也是正常。”
  时越也跟着抱怨,“对,我就说这两天穿得鞋子感觉都不太舒服。”
  话音才落,周瑜白和周元也跟着进来了。
  “时间不早了,元儿在船上漂泊那么久,肯定也没睡好,今儿就早点休息吧。”周夫人见几人都是一脸的疲惫,提议道。
  “夫人,老,老爷,”时越这会儿才晚来得有些不自在了,这怎么叫人啊,“那我就先上去了。”
  也没管周元,扶着小莲跟踩着刀尖似的上了楼。
  周元看向父母。
  “去吧去吧。”被周夫人赶走了,不去追媳妇,围着他们转干什么。
  周瑜白却仿佛心事重重,一晚上,眉头就没放下来过。
  周元白天进来时就知道卧室已然大变了样了,边边角角都是女主人精心摆置的结果。
  “格格,我,我睡衣放哪里了?”
  他努力了很久,终于主动说出了与她的第一句正式对话。
  “应该与我的放在一处,那里第三个格子,看到了吗。”时越对着镜子,忙着卸妆,大致给他指了方向。
  “哦哦,看见了。”周元拿出自己衣服的时候,还不小心扯出了她的衣服,准确的说,不算衣服,应该是块儿蕾丝的布料。
  他仿佛拿着一块儿烫手的山芋,急忙往里面推了进去,还回头看了时越一眼,发现她没有注意,才放了心,进了浴室。
  他洗澡很快,想着外面还有人等着,就更没耽误时间。
  谁知,一出来,就看见时越解开了扣子,旗袍都褪至半腰了,他急忙转过身,闭上眼。
  时越听到他出来的动静了,也没想过避让。
  他若是君子,自会不看,若不是,那她也退无可退。
  换上睡衣,经过他时,停了下来,对着他调皮地挥挥手,“好啦,哈哈哈哈。”
  旋即也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周元还无措地站着,只是换了地方,站在窗前,离床很远。
  “怎么不睡?”她明知故问。
  “我,我不知道睡哪里。”
  呵,也不完全是个小白兔。
  把问题交给了她。
  “睡床啊,还能睡哪里?”
  她懒得再帮他打地铺了,记忆里他们第一晚就是这样,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大晚上的,两个四肢不勤的少爷格格忙着收拾铺盖,还趁天亮前收好,不留痕迹。
  周元的确使了点小聪明。他想,格格既然没有选择离开,应该是要与他继续做夫妻的,那他们睡在一个床上,就是天经地义的。
  他挨着床边,一步一步挪进去,时越躺好了,也给他留了半边的位置。
  “阿元?元儿?周元?你说我怎么叫你呢。”
  时越想了想吗,还真没有认真叫过他,两人说话几年来才得这几句。这会儿看他不自在,就找了个话题分散分散注意力。
  “你想怎么叫呢,”看她皱着眉苦想的样子,又补充了句,“你平日怎么叫二弟的?”
  “以前,他是我三哥的同学,我也跟着叫他二哥哥,后来嫁给你,就换了称呼,跟着夫人叫阿延。”
  “我总不能还跟着夫人叫你元儿吧,怪怪的,好像我是姐姐一样。”
  周元倒觉得还好,只是她不喜欢就换一个,“阿元呢。”
  时越还是摇了摇头,阿元阿延太像了,叫着叫着就混了,“元哥,这样可以吗?”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询问他的意见。
  “嗯,当然可以。”
  “元哥,你是不是很紧张。”
  她都快听见他咚咚咚的心跳声了。
  “有点儿,”他也坦率,听她直接说了出来,反而好了些。
  “第一次,和女孩儿,额,离这么近。”
  他没好意思说躺在一张床上,总觉得“床”这个字眼是他今晚的雷区。
  “我又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妻子,”她笑了笑,故意翻旧账,“而且我们还已结婚两年,算是老夫老妻了吧。”
  周元哭笑不得,这怎么能算是呢。
  “你在德国,有交女朋友吗?那里的姑娘,金发碧眼,嗯,身材火辣,非常惹人喜欢的,你说呢?”
  她嘴上说着自己是他的妻子,但实际并没有代入感,现在的问话更像是一个朋友。
  “没有,我连舞会都很少去。”
  “我和他们说,我在中国有一个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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