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赵景程的叙述,江岁晚他们得知了一些事。
赵景程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夫人和两个女儿,但不幸的是他的夫人在生完二女儿后一两年就去世了。
城主的大女儿叫赵华珺,是一个从小就爱习武和外出游历的女子。听说她常常孤身前往各种瑰丽又险峻的地方去冒险。
现在已经失联很久了。
江岁晚问城主,难道不担心她的安危吗?
城主一脸愁容的叹息,满眼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唉,我再担心华珺也没有用啊,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这个做爹的总不能强留下她吧?”
“她自小向往大漠雪山,这点倒是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只可惜阿芷身体不好,走不远。”
“阿芷直到最后也没能亲自去看看雪山,没想到最后华珺去了。”
“华珺向往自由,我不能拘着她,但是又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只能重金聘请了会术法的修士去暗中保护她。”
江岁晚静静的听着他说话,见他提起自己夫人后满眼都是思念和柔和的爱意。
云霏意感叹:“大小姐能有您这样的父亲真好。”
呜呜呜,什么时候大师兄也能这样包容她看话本的习惯就好了。
赵景程闻言叹气:“唉,可惜我这个父亲做的其实很是失败。”
江岁晚不解:“这从何说起?”
“十几年前,我没能救回阿芷,现在更是连我们的孩子都快留不住了。”
江岁晚:“是大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我的小女儿。”
闻言,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云霏意疑惑道:“棠枝?她怎么了?”
云霏意五年前见过城主的小女儿,那是一个温柔懂事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难道她出事了吗?
赵景程站起来,眼眶很红,他说:“我差点忘了,云仙君是见过棠枝的。棠枝她自小体弱多病,我一直用药调养着她的身体,所以这些年她虽然病弱,但也算平安顺遂。”
“只是,就在不久前她的身体开始缓慢衰弱下去,我求遍了名医也无能为力,最后只能求助于医修。”
赵景程眼里漫上恨意,他道:“那位医修说,棠枝这是被魇一类的邪物缠上了。”
此话一出,江岁晚和云霏意不约而同的望向对方。
江岁晚用心念传音给云霏意:“二师姐,你见过那位赵二小姐,你觉得她的体质怎么样?”
云霏意回忆了一会儿,传音道:“非常不好,她身上阳气太弱,生机衰竭,的确很容易招来一些阴邪的东西。”
江岁晚琢磨着云霏意的话,生气衰竭,一般都是将死之人身上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这位赵二小姐却硬生生的挺过了好些年,从这一点来看,赵景程确实是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
但是过往十余年都顺遂,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出现被邪物缠身的情况呢?
赵景程并没有发现他们二人的交流,他恭敬的道:“二位仙君请跟我来。”
江岁晚收回思绪,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三人很快就来到赵棠枝的房间。
房间光线微微有些暗,江岁晚他们进去后,一直在床边守着的侍女迎上来行了个礼。
赵景程:“棠枝她情况怎么样?”
侍女眼睛又红又肿,看上去好像刚哭过一场似的,“小姐她方才又咳血了。”
“什么?!”赵景程闻言立马上前去查看,半晌后他松了口气,转身对侍女说:“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侍女退下后,赵景程一脸凝重的看向江岁晚他们。
床上躺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眉眼温婉秀丽,肤色透着股长期不见天日的苍白。
她好像正在经历什么巨大的痛苦,因此即使是在昏睡中也紧紧的皱着眉,额头青筋凸起,冷汗淋漓。
江岁晚因为照顾小沈弃的缘故,所以对药理也有些研究,他上前探查了一番赵棠枝的情况,刚一靠近就发现她的灵魂被一片浓重的黑雾缠着,那黑雾阴邪且怨气冲天,江岁晚一愣。
虽说病弱的人容易招来阴邪之物,但招来如此怨气深重的邪物他还是第一次见。
况且……江岁晚不动声色的传话给云霏意,道:“二师姐,她身上的妖邪不对劲。”
“小师弟发现什么了?”云霏意看向他丝丝缕缕包裹住赵棠枝的灵力,继续传音:“那小师弟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先帮忙压制住她身上的这些东西,想要清除恐怕有些难,必须先找到它们产生的源头才能消灭。”
“嗯。”
江岁晚用灵力包裹住赵棠枝身上的黑雾,然后缓慢的把它们压缩在一起赶到赵棠枝身体的一角暂时压制住。
他原本是想直接把黑雾拽出来的,但那黑雾如同长在了赵棠枝骨髓里一般,哪怕只是轻轻往外拉一下赵棠枝都会抽搐着七窍流血,江岁晚不敢妄动,于是只能暂时压制。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昏睡中的赵棠枝紧蹙的眉渐渐舒展开来,面色也不似之前那么苍白了。
城主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连呼吸都放得很缓。
最后,他看向收回手的江岁晚,泛着水光的眼里全是感激。
“多谢仙君救了我女儿!此等大恩……”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岁晚打断,“我只是暂时制止了她生机的流逝,造成她生机衰损的祸根还并未解决。”
城主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仙君的意思是棠枝她没救了吗?”
江岁晚看出了他的担心,安慰:“不,有救,只不过有些棘手。”
他想了想,说“需要城主准备些东西,待到东西齐了才能给二小姐进行下一步的救治。”
赵景程闻言激动起来:“有救就好,有救就好!仙君,您说都需要些什么,我立马派人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