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他们运气好，一路小心翼翼上了三楼，一直到站定在中年男人所说的房间门前，都没有遇上变异丧尸。
　　韩昱上前轻轻敲了敲门，不过片刻，房门自里缓缓打开。
　　房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模样，另一个是面容冷峻的青年男人。
　　他们都知道楚璆的基本资料，今年才二十八岁，便已经在生物学领域达到了世界最顶尖水平，自然不会认错。
　　韩昱笑眯眯上前一步，对他伸出手来：“楚教授，我是韩昱，C市特别行动小队副队长。”
　　楚璆却似乎并没有和他握手的打算，清冷淡漠的目光微垂，落在了他另一只手上——他的另一只手，正握着程程的手腕。
　　韩昱眼眸微眯，也不收回手，就这么站着。
　　那个中年男人这时开口救场道：“抱歉，抱歉，楚教授洁癖比较严重，一般不和人握手的。”
　　韩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吗？”
　　中年男人听不懂他的意思，还担心他们会不会继续起冲突，就见他收回了伸出去的左手，才终于松了口气。
　　连忙又开口自我介绍道：“我是刘秉忠，是楚教授的副手。”
　　韩昱朝他点点头，宋知章也道：“我是宋知章，C市基地特别行动小队队员。”
　　刘秉忠下意识看向韩昱身边，带着口罩的小姑娘——那她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阮程程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我是阮程程……”
　　话说她算是什么身份，嗯……C市基地特别行动小队队长的妹妹兼女友？
　　正当她迟疑的时候，韩昱笑盈盈地开口了：“这是我妹妹。”
　　嗯？
　　阮程程下意识瞪大眼睛，看向韩昱的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就是了。
　　宋知章好像是不愿落于人后似的，也急急忙忙开口道：“也是我妹妹！”
　　？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眼中满是迷茫，显然是困惑极了。
　　给人当哥哥是会有什么特别的自豪感吗？为什么一个个都抢着认下她这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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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时间紧急，几人也没有多做交谈，带上重要的研究资料，便快速离开了病毒中心。
　　五人一起上路，这次并没有分车。
　　韩昱开车，阮程程坐副驾驶，另外三人坐在车后座。
　　因为知道楚璆有洁癖，宋知章和刘秉忠都特地离他远远的，他一个人面无表情地面向车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知章看他一眼，心道，这又是个冰山冷美人，不过，贺哥他是外冷内热，这个楚教授，整个人好像从里到外都是冷的，就是，那种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很快就被打脸了。
　　“你的眼睛，是后天失明的吧。”
　　安静的车厢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说实话，有些突兀。
　　阮程程也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楚璆是在和她说话。
　　“嗯？”
　　“哦，对，是的，是车祸导致的。”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楚教授这个称呼带来的血脉压制，阮程程有一种上学时被老师点名的既视感，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小姑娘模样乖乖的，正襟危坐的姿态映入楚璆那双淡漠的眼中，仿佛带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神采。
　　“几年了？”
　　“嗯？”
　　“失明几年了。”
　　刘秉忠有些意外地看了楚璆一眼，又探究地看了阮程程一眼——楚教授这人虽然不说话，但脾气可不算好，平时做实验的时候，一样的话都不耐烦和人说第二遍的……
　　不过……
　　听着小姑娘声音乖乖软软地答话：“大概三年了。”
　　他心里头又有点释然，这么乖的小姑娘，看上去就很讨喜，楚教授对她耐心好一点，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楚教授是真的让人捉摸不透，还以为他很喜欢这小姑娘，所以和她多聊几句呢，这会儿又不说话了。
　　车子里安静了片刻，正在阮程程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楚璆又开口了：“改天我给你看看眼睛。”
　　？
　　还不等阮程程反应过来，刘秉忠语气很高兴地帮忙解释道：“哎呦，小姑娘你可要谢谢楚教授。我们楚教授不光是生物学家，医术也很高明的，曾经帮元首做过手术呢！”
　　阮程程有些呆地眨眨眼——虽然不抱太大希望，但是眼睛要是能复明的话，她也很乐意。
　　于是她回过神来，回头朝楚教授的方向弯弯眼睛：“谢谢楚教授。”
　　她这一笑，犹如三月桃花盛放，连刘秉忠这个老大叔都忍不住愣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心道，这小姑娘，眼睛长得可真美啊，看不见，确实是可惜了。
　　韩昱在一旁开着车，安安静静地听完了两人的对话，看一眼后视镜里，那个看上去清冷淡漠的男人，眼神微闪，才笑着开口道：“要是楚教授真能治好程程的眼睛的话，我一定好好感谢楚教授。”
　　楚璆微微抬眸，看向后视镜，刚好和韩昱眼神对上了。
　　两人一个笑意盈盈，却显得万分虚假，一个淡漠无尘，却又似乎并不是真的空无一物。
　　对视半晌，楚璆缓缓开口道：“不必了。”
　　最终还是韩昱先移开的视线——毕竟他在开车，还要注意路况——半晌，他眉头缓缓蹙起，看一眼身旁垂着眼睫有些昏昏欲睡的女孩，眉目又慢慢舒展开。
　　他抬手打开车载广播——虽然末世之后，电台不上班了，但他车上下载了一些CD，还可以听听歌。
　　慢慢的，阮程程也没那么困了，偶尔听到熟悉的旋律，小脑袋还跟着音乐节奏轻轻摇晃，红唇微微张合，不自觉地跟着轻哼。
　　车子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带起的微风卷起少女乌黑的长发，发丝飘飘扬扬，伴随着隐隐约约的音乐声，随风鼓荡。
　　驾驶座上的男人眉目舒展，笑意灼灼，一边听着少女声音轻软地哼着欢快的曲调，轻勾唇角，一边随手放出风刃，将被声音吸引过来的丧尸一一斩杀。
　　暖阳昭昭，微风徐徐，今日天气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