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楚逸大帐外。
白猛目光如炬,看见楚逸步履蹒跚,脸色苍白。
他迅速上前,稳健的双臂扶住楚逸:“殿下,身体要紧,外面的事交给属下去办。”
楚逸轻叹,经过一整日的奔波,疲惫已深入骨髓。
灵儿的事,以及那血腥的战斗画面,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在白猛与侍女的细心照料下,楚逸终于得以躺下,缓缓合上双眼,陷入了深沉的梦境。
......
代郡将军府。
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端坐在前院石椅上,他身材魁梧,肌肉如铁,一身横肉显得威武不凡。
身侧,几壶烈酒已空空如也,显然已饮了不少。
没过多久,外面的人匆匆来报:“将军,紧急消息,齐将军身负重伤,急切希望能见您一面。”
魏阔,这位代郡的守将,正坐在那里打着酒嗝。
他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哦?老齐回来了?那就快让他进来吧。”
魏阔,与其他那些英武的将军们截然不同,他一身的粗犷与不羁。
听说早些年,他还是个在街头卖肉的屠夫,但不知怎的,竟然一跃成为了将军府的一员。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没过几年,这个屠夫竟然在将军的位置上坐得稳稳当当,稳如泰山。
没过多久,齐将军满身是血,步履匆匆地来到前院,向着魏阔深深一礼。
魏阔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语气中满是关切:“你这是怎么了?事情办得怎样了?”
齐将军脸色苍白,声音虚弱:“魏兄,我们失手了。八皇子的护卫太过严密,我们未能得手。”
魏阔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怎可能失手?这代郡乃通往州府的要冲,又正值灾害最重之地。”
“正因如此,八皇子定会选择在此扎营,不敢轻易入城。王爷的推断,果然无误。”
魏阔双眼圆瞪,酒气未消:“无论如何,这次失手都是个隐患,必须做好准备。”
齐将军点头表示赞同,二人相视一眼,眼中均闪过一丝狠厉。
这次虽然未能得手,但他们绝不会就此放弃,计划仍将继续……
......
次日清晨
楚逸从深沉的梦境中缓缓苏醒。
昨夜的经历似乎耗尽了他的精力,让他沉睡得如同一块无知的石头。
他步履缓慢地走出帐篷,亲兵们见状立刻低头行礼,一名侍女上前,手中托着热腾腾的饭菜。
然而,楚逸的心神并未被食物所吸引,他只是轻轻接过水,抿了一口,润湿了干涩的嘴唇。
随后,楚逸转身,步履匆匆地朝着灵儿的营帐走去。
帐篷外,两名侍女依旧毕恭毕敬地守候着,她们的眼神中满是对楚逸的敬畏与崇拜。
看到楚逸走来,她们立刻低头,轻声细语地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楚逸并未贸然闯入,而是停下脚步,轻声询问侍女:“灵儿现在如何了?她醒来了吗?”
他的声音温和而关切,透露出对灵儿的深深牵挂。
就在此时,帐篷内传来医女惊喜的喊声:“醒了!醒了!殿下真是神医啊!”
“灵儿姑娘的脉象已经平稳,性命无忧了!”
这声音如同一缕春风,瞬间驱散了楚逸心中的焦虑与担忧。
帐外,楚逸的心情如春潮般涌动,听闻消息令他欣喜若狂。
正要踏入帐内,却突然驻足,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回头看向侍女,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信任:“你们尽心尽力地照顾灵儿,待我们回京之后,我必有重赏。”
楚逸顿了顿,继续吩咐道:“告诉医女,务必按时为灵儿更换药物,喂她喝药。”
“倘若问及我的行踪,便告诉她,我已来过。”
话语落下,楚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营帐的另一侧。
营帐之内,医官正忙碌地为齐勇和程亮治疗伤口。
卢海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忧虑与不安,眼神在躺在榻上的两人身上徘徊。
他们的状态虽然看上去还算乐观,但昨日的惊险经历让他无法释怀。
卢海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缓缓开口:“咱们身为殿下的亲兵,本应以殿下的安危为首要之务。”
“然而,在那危急时刻,我们却未能守护在殿下身边。”
“若非灵儿姑娘英勇挡刀,后果简直不堪设想。tຊ”
灵儿的伤势虽然只是皮外伤,但在卢海看来,这也足以暴露出他们作为亲兵的失职。
卢海在屋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焦虑。
他轻叹一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曾以为,通过层层选拔,成为殿下的亲卫,是多么无上的荣耀。”
“却没想到,我们几个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要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
齐勇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和不甘,他的眉头紧锁,像是在挣扎。
卢海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谁也无法预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你们不必担心脑袋搬家的问题,但本宫要给你们一个处罚。”
众人先是惊愕,随后如梦初醒,卢海迅速跪地,程亮也翻身下榻,紧随其后。
齐勇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刚进入大帐的楚逸轻轻按住。
“参见殿下。”几人连同医官,声音整齐划一。
楚逸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他随即一挥手,几名随从捧着各种补品和草药走了进来。
楚逸环顾帐中众人,声音温和:“这些补品是府中特意为我准备的,你们尽管放心用,无需有任何顾虑。”
他又指了指那些草药,“这些草药也是我个人所带,不是军中的东西,所以不必有任何负担。”
“此次夜袭,我实在是思虑不周。卢海,是我派遣出去的”
“众位将军,也是我调动的。我未料到敌人会如此狡猾。”
“竟能直接袭击我的身边,这既是我对敌人的低估,也是对兖州局势的误判。”
“事实上,昨日之事,是我过于自信所致。”
“坦白说,那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人,其冲击至今仍让我心有余悸。”
“若要处罚你们,其实易如反掌。”
“然而,我更希望你们能够全力查清昨日袭击我们的幕后黑手。”
“仅凭山匪的能力,显然无法策划出如此周密的计划。”
“揭开真相,为我,为兖州,为那些无辜的亡魂,寻找正义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