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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凌逍心一沉,霍然噤了声。
他默默望了一眼地上粉碎一地的瓷碗,汤药将地毯浸湿一大片,也浸湿了他的心。
“玉儿,难道你真的对萧珩意余情未了?”曲凌逍话音轻颤,不敢置信地转向她。
曲玉儿紧紧将被褥捂在小腹上,蜷在了床角,语带哭腔喃喃:“不是这样的……”
“哥哥,这个孩子是红袖用性命相护换来的。”曲玉儿喉咙一哽:“如果这个孩子没了,红袖就会死第二次!”
“玉儿!”曲凌逍赤红双眸厉喝道:“可孩子若不死,你就会死!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哥哥……玉儿从小到大没求过你什么。”曲玉儿泪簌簌地落下:“我求求你,放过这个孩子……”
看着她卑微乞求的样子,曲凌逍眼底爬上了一层痛苦。
“七日,我再给这个孩子七日机会,若我战后归来,你仍不见好转,我不会再心软。”
曲凌逍话带着锋芒,语毕,他便即刻转身走出了门。
目送曲凌逍身影离去,曲玉儿这才覆手摩挲着小腹,松了一口气。
可马上,她就回想起曲凌逍方才的话来。
“楼紫,哥哥方才说他战后归来……是要御驾亲征吗?!”曲玉儿急切问道。
正在收拾着地面碎碗片的楼紫抬起头:“是啊公主,三日后,国主就会亲自领兵出战。”
“不行!”曲玉儿急言道:“战场凶险,万一……哥哥再出事怎么办!”
“公主,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楼紫漾起崇拜的笑,少女心思尽显:“国主英勇无双,我相信他绝不会有事的。”
曲玉儿眼神飘忽,思忖半晌,心里默默下了个决定。
三日后,战期到来。
璇玑国与荣国的交界处阴风列列,黄沙卷起飞舞的旗帜。
两方数万军队列队而立,一玄一白,清一色的铁甲披挂上钩弓。
战争之前的肃杀气氛弥漫在整个大地,双方将领各立阵前。
曲凌逍一身银铁铠甲,手握寒光凛冽的长剑,气势逼人。
“凌逍,世伯真没想到,身为荣国子民,你竟会投敌。”齐将军目视对面的曲凌逍,气场强大。
曲凌逍冷哼一声:“世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将军府收养的儿子,本就不是荣国子民,而今你也看到了,我是璇玑族血脉。”
“无甚区别,总之,你曲家满门皆是叛国奸佞!”齐将军厉喝道。
“住口!”曲凌逍紧攥双拳:“我曲家忠心耿耿为先帝戎马一生,却换不到他半分尊重,弹尽粮绝之时,他竟还下令死守,让我们自筹军粮,分明是要把我们逼上死路!”
“可即便如此,我的父弟仍以命死守,拒不投降。”曲凌逍恨恨咬起牙:“求援急报一封封送回京,好不容易等盼来了希望,可你却在支援途中故意拖延,将我们的位置暴露给敌军,致使他们被围剿惨死!”
“最没资格对曲家指指点点的人就是你!”
语毕,不等齐将军回话,曲凌逍就策马怒吼着杀了过去。
伴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一支支利箭从士兵耳畔呼啸而过,刀剑交击,惨叫声四起。
曲凌逍杀得血红的眼睛,在狰狞的面孔上闪动着仇恨的光芒,空气中飘散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天空硝烟弥漫,大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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