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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友,前辈说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鹿布布和胡不归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答道:“锅……”
  “前辈,这是对凡俗美食还有留恋啊?”胡不归打了个哈哈,心里道高人果然都有怪癖。
  胡不归又问道:“那前辈可有什么爱吃的,爱玩的?”
  鹿布布想了想:“她爱种田。”
  除了种子没见过主人玩别的,不爱种田爱什么。
  胡不归左手捏拳往右手手心一砸,对了,怪不得考验他也是用种豆子的方式!
  原来是一位爱好归园田居的老前辈!
  两人且说且走,一路到了山脚下,往东五里左右,渐有人烟,一个小小的灵农村外,不少人都在售卖农具、灵符和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家的木牛十碎灵便能耕一亩地啊!”
  “快来买快来买,小云雨术,灵田浇水好伙伴!”
  “谁要神行符?神行符大甩卖!一天就能跑到姥姥家唻!”
  在胡不归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灵农集市罢了,可是鹿布布一个土包子,哪里见过这么多摆摊的,登时头晕转向,走不动路。
  胡不归当他是小孩子心性贪玩,不得不拽着他的手,生怕他跑丢了。
  稍稍走了两步,便找到一家卖尺的。
  “量天尺,卖量天尺咯,一条尺量一亩田咯!”
  卖量天尺的摊主稍稍注入灵力激发,如放风筝的线轴便有十几丈的细线弹出,仿佛有人抻着似的,笔直地戳向天空,再一按侧边刻的灵纹,细线又自动回缩,丈量土地十分方便。
  胡不归架势很足地往卖量天尺的摊子前一站:“你家尺子多少钱?”
  那买量天尺的老头打支上摊子还没开张,见有人问,赶紧赔上笑脸:“一碎灵一把,便宜的很!”
  量天尺名字吓人,价格却低得可以,一碎灵便可以买一把,实在是这玩意儿对普通修士没用,灵农也就是租田的时候量量亩数,平时也是用不着的。
  好容易来个买家,老摊主哪能不狠狠抓住?
  谁知胡不归问完了价钱,沉吟一会儿,转而指着他身边一条压布的普通木尺问:“你这尺子多少钱?”
  老摊主没成想他问这个,脸一僵:“这不是尺子。”
  “蒙我!”胡不归嘿嘿一乐,俊脸上满是得意,“我不是手里不沾活儿的老爷们儿,你这上头都刻了尺寸分,怎么能不是尺子呢?不是尺子还能是传家宝啊?说个实在价!”
  鹿布布一直晕头转向,这会儿听胡不归极为熟练地讨价还价,大是钦服,感到他什么都懂,真是个人才。
  哪知老摊主僵着脸道:
  “这是我媳妇揍孩子用的家法。”
  胡不归嘴角上挑的弧度也僵住了。
  “这根木尺子,从我爹打到我儿子,好不容易打出一个双灵根来,您猜怎么着,还真是传家宝!”老摊主得意地呵呵一笑。
  鹿布布听老摊主吹嘘,忍不住问:“刚才你说,从你爹打到你儿子,那你挨没挨过打?”
  老摊主本笑得得意,听见这句问话,登时拉长个脸:“问那么多,你到底买不买?”
  “买,小爷有的是钱!”
  胡不归小心地解下腰间磨出毛边的荷包,解开抽带,从里面用指尖捏出两枚大钱来,在摊子上排开。
  三个人都低头盯着那两枚钱,黄澄澄的,搓得很干净,快要盘出包浆来了。
  “你好有钱哦。”从出生就没有见过钱第一次看到两个大钱的鹿布布惊叹道。
  从来没见过这么穷的修仙人的老摊主嘴角抽动,冷笑:“你好有钱哦。”
  “过奖,”胡不归一摆手,“这是我的传家宝,打我祖爷爷那辈传到我,四世同堂愣是没舍得花,传家宝换传家宝,行不行?”
  说着,他便去抽那把普通的木尺。
  啪!
  老摊主一把拍住木尺,面上神情极为严肃:“量天尺有量天尺的价钱,传家宝有传家宝的价钱,三个钱一把,少了不卖!”
  “你都用过了,这破尺子说不定有内伤!好意思要三个钱?两个钱你不亏!”
  胡不归唇枪舌剑,丝毫不输老油条。
  “卖不卖,不卖我走了!”胡不归伸手去摸那两个锃亮的大钱。
  啪!
  老摊主一把拍住两个钱,险些把胡不归的手也给拍上。
  满是皱纹的老脸笑了:“别着急啊,谁说不卖了,看你们不像本地人,得,我做回赔本买卖,赚个吆喝!”
  胡不归二话没说,拿过对方的传家宝,挂在自己腰带上,和斩因剑绑在一块。
  摊主也不甘示弱,从脚下又抽出一根一模一样的传家宝压上。
  两人目光交锋,都是呵呵一声。
  “小兄弟,不是,我问一句,看你是修仙的,你买这么把尺子干嘛使呢?”
  老摊主打量他一番,忍不住问。
  “哦,我负责后勤,给门中弟子裁法袍。”
  胡不归张嘴就来,说着,看见鹿布布蹲到了一个卖锅摊子边。
  一个老婆子在地上铺了块草席,上头摆了大大小小几口锅,想到种玉峰前辈要锅,便带着鹿布布靠过去。
  大锅子皆是黑黝黝的普通铁锅,小锅反倒黑中透蓝,锅底还刻了火焰符文。
  鹿布布鼓起勇气:“锅、锅多少、少钱?”
  “大锅一百文一个,小锅十碎灵。”老婆子一张嘴就是天价。
  鹿布布不安地看向胡不归:“我、我没有钱。”
  胡不归嘬了嘬牙花子,拎着自家那个破荷包往外抖,统共还剩一个大钱。
  “这枚是我家传家宝——”
  胡不归还没说完,老婆子就抽出一条木尺,冲他瞪起眼睛。
  “——我是不舍得花的,”胡不归咽了口口水,“我这荷包又新又漂亮,也值几个钱,要不然,跟你换?”
  老婆子瞪着他,从腰间抽出一个比他的旧荷包新八成的荷包来。
  “换?”
  这个字提醒了鹿布布,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包种子:“我跟你换!”
  主人交给他的灵植种子,散发着淡淡幽香,主人说,这种子能做什么来着……
  “嗯,这个种子种出来可以放在灵米缸里,增添风味,让下品灵米有上品灵米的口感和香气。”鹿布布回忆着主人的话,对老婆子说。
  “嘿嘿,看你年纪小,牛皮吹得挺大啊!”老婆子哼哼笑,“我在周家当了一辈子的灵农,没听说过还有灵植能把下品灵米提升到上品灵米。”
  “是真的!”鹿布布不服气地道,“主人就是这么说的!”
  他说着,打开灵植种包,露出里面碧绿晶莹的豆荚,顿时,一股更加浓烈的香气散向四周。
  “好香啊!”
  “什么味儿,莫不是谁家仙子用了香料?”
  “熏人欲醉,熏人欲醉啊!”
  啪!
  老婆子一把拍在鹿布布的手上,目光坚定如生铁:“换了!”
  鹿布布懵懵懂懂,吹着自己被拍红的手,接过老婆子递过来的大铁锅。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卖量天尺的老头子和卖锅的老婆子凑到了一头。
  “孩儿他娘,你看,他们是筑基周家的吗?”
  “我瞧着不像,面生。”
  “他们换的种子到底是个啥种?”
  “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好东西!”
  老婆子又把香豆荚往怀里按了按,笑呵呵地想,普通铁锅值几个钱,灵植种子可是必须得用碎灵买,哪怕自家不种,拿去镇上也能换个几碎灵,赚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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