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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一股叶楚寒自己都不明白的窃喜渐渐占了上风。
他抬手唤来护卫:“北境状况如何?主将可还安好?”
护卫看着叶楚寒唇角的笑,只觉得离奇。
叶楚寒摄政以来,手段狠辣令人闻之色变,从未有人听闻摄政王会笑。
护卫愣了瞬,才答:“听闻北境战况惨烈,主将几次受伤……”
闻言,叶楚寒脸色一变披上大氅,急匆匆往外走:“速速去京郊调兵,本王要亲自支援北境!”
不想一出门,便看见院中那株苍绿的桃树。
竟不知何时败了。
落叶一地,枯死之像已无法挽回。
他心口一刺,不安如飘雪般铺天盖地。
与此同时,门口斥候传来北境战报:“报!北境秦家军惨胜,主将,战亡……”
一时间,漫天飞舞的雪花如冰刃割开叶楚寒的心。
他难以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可半月后,当秦家军班师回朝,叶楚寒负手立在府门前等。
当军队浩浩荡荡的走来。
那一刻,黑棺中的尸体与叶楚寒记忆里冰棺中秦姬妩的尸体完全重合。
他伸手探了探秦姬妩的脸。
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冷得他手都在颤抖。
心里好似有头野兽,将他的心撕扯破碎。
叶楚寒张嘴,声音沙哑:“阿郁,我害了你第二次。”
他说着,眼里似乎有了泪光。3
坐在棺盖上的秦姬妩看着叶楚寒这副模样,疑惑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她的手却是从叶楚寒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秦姬妩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她现在又变回了秦姬妩,以灵魂的形态存在着。
第二次的死亡秦姬妩一点也不意外,但她没想过叶楚寒会来。
再见到叶楚寒,她心里依旧复杂。
但可能是已经变为了魂体,见到叶楚寒时,那种被叶楚寒背叛的难受都减轻了很多。
“叶楚寒,这一次,我可是真的死了,也算如你的愿。”
秦姬妩轻声道,心里虽还是有着遗憾,但也已经无能为力。
“我不准你死,秦姬妩!”
叶楚寒突然高声道,秦姬妩被吓了一跳。
她伸手在叶楚寒眼前晃了晃,见叶楚寒并没有反应才松了口气。
叶楚寒是不知道她的存在的。
“可是,叶楚寒,是你总说我该死。”
秦姬妩看着叶楚寒强忍眼泪的样子,小声道。
“施主节哀。”
秦姬妩看去,就见无尘走了过来,手中还握着什么东西。
叶楚寒只是看着秦姬妩的尸体,并无反应。
无尘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叶楚寒面前,叶楚寒一愣:“这是……”
秦姬妩也凑过去看,才发现无尘手中居然是一个陈旧的平安符。
是很小的时候,叶楚寒为她去静安寺一步一叩求回来的。
“阿郁,有了这个平安符,你一定能战无不胜。”
可是后来在一次战役中,她将平安符遗落在战场上,再也没找回来。
如今居然到了无尘大师手中。
叶楚寒将平安符握在手中,眼神中带着受伤的破碎:“它到底没有护佑到你。”
看着叶楚寒这个样子,秦姬妩还是觉得心疼。
他是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不应该如此。
无尘看了一眼秦姬妩:“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此物为秦将军转交之物,望王爷妥善保存。”
秦姬妩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无尘居然会面不改色在叶楚寒面前撒谎。
她又转头去看叶楚寒,就见他瞳孔微颤,破天荒说了句:“谢谢。”
无尘点点头,深深看了秦姬妩一眼,念着佛语离开。
叶楚寒抬手抚摸着棺木:“阿郁,我带你回家。”
“回家……”秦姬妩喃喃:“叶楚寒,我已经没有家了。”
秦家,早就没有人了,那她,也便没有家了。
队伍启程,叶楚寒一直跟在黑棺旁边寸步不离。
秦姬妩坐在黑棺上,看着叶楚寒时不时流露出的难过,心中微涩:“叶楚寒,你在难过什么?”
她死了最开心的就是叶楚寒,难道不对吗?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她的疑问。
直到夜明星稀,黑棺停在了叶楚寒院子里。
寂静无人的时候,叶楚寒靠在黑棺旁:“阿郁,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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