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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宝?
  我轻轻皱眉,扬声和刚进卫生间的岑寒州道:“寒州,衿安姐来了,我先下去看看。”
  几乎是下一秒,岑寒州就阔步出来,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
  “我去就行,你别管了,去洗漱吧。”
  在我面前素来沉稳内敛的男人,声音夹杂着一丝难言的情绪,似烦躁又似紧张。
  我心头升起异样,“我洗漱过了,你的牙膏都是我帮你挤好的,忘了?”
  “好啦,那一起下去吧,免得让客人久等。”
  我拉着他的手,往楼下走去。
  楼梯是旋转设计,下到半弯处,便能看见穿着一条素白连衣裙,优雅大方坐在沙发上的傅衿安。
  她也听到动静抬头,笑容恬静,视线落在我与岑寒州牵着的双手时,手中的水杯一抖,少许茶水洒出来。
  “啊……”
  应该是有些烫,她手忙脚乱间低呼一声。
  岑寒州猛地抽走手掌,慌张又急切地跑下楼,从她手里把水杯拿走,“怎么这么蠢,连个杯子都拿不稳?”
  语气是严肃冷厉的,却不容置喙地抓着傅衿安的手就去洗手池,用冷水冲洗。
  傅衿安无奈,想抽回手,“我没事,大惊小怪的。”
  “闭嘴。烫伤不注意是会留疤的,知道吗?”
  岑寒州冷斥一声,依旧没有松开。
  我站在楼梯上,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有些晃神。
  有什么画面闯入脑海里。
  是我们刚结婚时,我得知岑寒州胃不好,就开始学做饭。
  虽然家里有刘婶,但刘婶做饭不太合他胃口。
  初学做饭,总是难免切到手,或者烫到哪儿。
  有一次不小心打翻了锅,滚烫的油顺着我的动作,尽数翻滚到肚子上。
  衣服湿了一片,烫得我龇牙咧嘴。
  岑寒州听见动静,只走过来,一如既往地温和:“还好吗?你去处理一下吧,我来做就好。”
  温柔体贴,但平淡无波。
  我偶尔会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我偷偷喜欢他许多年,日记本上无数情绪都有关于他。
  能嫁给他,已经很满足了。
  只以为,他是生性寡淡内敛。
  ……
  “我给衿安小姐倒的是柠檬水呀。”
  一旁,刘婶的自言自语拉回我的思绪。
  视线不知何时变得模糊,心脏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叫我憋闷得透不过气来。
  看。
  他分明是亲手从傅衿安手中抽走的水杯,却因为关心则乱,连水温是热是冷都无心分辨。
  我深吸一口气,缓步下楼,似笑非笑地觑着他们,“老公,刘婶给衿安姐倒的是柠檬水,冷的,没法烫伤。要不然你再担心下会不会低温冻伤?”
  我想忍,实在没忍住,出声嘲讽。
  岑寒州动作一僵,这才松开手,躲避着我的眼神,责怪傅衿安,“冷水倒手上了也叫?只有你这么娇气。”
  傅衿安嗔了他一眼,柔和地看向我,“他就是这样,喜欢小题大做,别管他。”
  话落,她走到茶几旁,拿起一个光看做工就价值不菲的丝绒礼盒递给我。
  她笑容温婉,“这个,物归原主。”
  我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指甲顿时陷入手心。
  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视频里的女人,是傅衿安?
  再抬头时,我遮掩下情绪,想笑,却笑不出来。
  昨晚,我还逼着岑寒州把项链拿回来,此刻,项链就这么在我手里,我居然生不出一丝一毫的轻松感。
  我眼神探究地看着岑寒州,他眸光讳莫如深,而后伸手将我揽过去。
  “喜欢吗?喜欢就收着,不喜欢就随便送给谁,反正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我再重新给你买礼物。”
  “好。”
  我抿了抿唇,当着傅衿安终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
  又或者说,是给我自己留面子。
  一时半会,我也分不清傅衿安今天来这一趟的目的。
  是真心觉得她不该收这条项链。
  亦或是,在宣告些什么?
  见状,有什么情绪在傅衿安脸上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她莞尔一笑,“我还生怕这条项链,让你们之间生出什么误会。目前看来是没有,那我就先回去了。”
  刘婶送她出去。
  家门合上的那一刻,我从岑寒州手臂下脱离出来,“你不是说,是替贺廷拍的吗?而且,衿安姐不是结婚了吗,她什么时候也成为了贺廷烂桃花当中……唔!”
  他不由分说地吻上我的唇,硬生生打断余下的话。
  又急又凶地强势占有,似在发泄什么一般。
  在我连呼吸都困难时,他才微微松开我,轻抚着我的脑袋,开口认错,“是我骗了你。”
  他将我揽进怀里,“她离婚了,我怕她想不开,才送礼物给她。”
  我一愣。
  明白了视频里,他所说的那句“恭喜重获新生”是什么意思。
  我抿唇,半信半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他笃定地回答,嗓音温润,不疾不徐地解释,“你应该知道,她母亲当年是为了救我才出事的,我不能不管她。”
  这个事,我倒是听刘婶提起过。
  岑寒州生母因难产去世,他五岁的时候,傅父再娶,对象是傅衿安的母亲。
  虽是后妈,待岑寒州却很好,视如己出。
  甚至在岑寒州遇险时,豁出性命去救岑寒州,成为了植物人,一躺就是这么多年。
  如果是因为这个。
  也算说得通了。
  我瞬间如释重负,又忍不住委婉提醒,“岑寒州,我相信你只是为了报恩,也只把她当姐姐。”
  ……
  那条项链,最终被我丢进了储物间。
  也许,是我的疑心并没有彻底消失。
  只是暂时压了下去,很容易在反复积压后的某一天,卷土重来。
  铺天盖地的。
  没想到的是,这天来得比我想象中更快。
  我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实习就进了傅氏集团的设计部。
  和岑寒州结婚也没有影响我的职业规划。
  四年下来,已经是设计部的副总监。
  “阮总监,吃饭也不叫我?”
  这天,我在公司食堂吃午饭,大学室友江莱端着餐盘,扭着细腰,风情万种地在我对面坐下。
  “我吃了赶着回去出设计稿呢。”
  见她对我一阵挤眉弄眼,只得无奈道:“干嘛?”
  “我上午听人事部的说,设计部总监人选已经定好了!”
  她明艳的脸上喜笑颜开,“我猜肯定是你,这不就提前来恭喜你升职吗?苟富贵,互相旺。”
  “任命通知书下来之前,谁说得准?你声音小点。”
  部门总监这个月中旬离职了,大家都说,这个位置十有八九就是我的了。
  我自己也有几分信心,但又怕有什么万一。
  “怎么说不准了?别说你是总裁夫人,”
  她说到后半句时压低声音,因为我和岑寒州结婚的事并没有公开,外界只知道岑寒州宠妻,却不知他的妻子是我。
  而后,又滔滔不绝地吹嘘起我来:
  “就你入职后做出来的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品牌设计、私人定制两手抓,多少公司暗戳戳想挖你呢!傅氏凭什么不给你升职?”
  江莱话音刚落,我和她的手机同时一响。
  ——任命通知书。
  她看见邮件上的这几个大字时,眼睛一亮,兴冲冲地看着看着,眉心皱了起来,有些愤愤不平。
  “傅衿安,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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