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芙瞳孔颤动,呼吸大乱!
钱春兰真的把她卖了?!
可是昨天苏玉娇不是明明说了,晴云阁的火已经坐实了是由天灯引起的了吗?难不成是在骗她?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对母女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现在脑子一团浆糊,面色苍白,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察觉到她的异样,以及没有立刻反驳的举动,苏玉窈眸光一沉,“果真是你。”
苏玉芙一惊,“什么?”
对上苏玉窈沉冷嘲讽的眼神,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被诈了,苏玉窈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她竟然诈我!
苏玉芙压着怒意,咬牙道:“大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看她还想装傻,苏玉窈不急不恼,细细陈述帮她回忆,“那晚你在祠堂中燃了迷香,又找了一个男人,试图奸污我毁我名声,得亏我及时清醒。后来我将你打晕,和那个男人放到了一起。事后,你气不过便纵火想烧死我们母女,没错吧?”
她的语气像风一样轻,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刺入苏玉芙的耳膜。
那晚不堪的画面再一次浮现眼前,苏玉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圈泛红地瞪着苏玉窈,“你……你还敢提那晚的事!”
“我为何不敢?”
“苏玉窈你……你现在清清白白的,我呢!因为你,我现在一辈子都毁了,日后也很难嫁人了,都怪你!”苏玉芙字字都透着恨意。
这话听得苏玉窈只觉得好笑。
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就受不了了?
她平静的直视着苏玉芙怒意滔天的双眼,冷冷扯唇,“你活该。”
“你!”苏玉芙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我身份低,就活该被你们所有人踩在脚下吗,凭什么?”
苏玉窈一脸淡漠。
“你出身不好,的确是无奈,但你既然选择与钱春兰那种小人之流为伍,就别再做出一副可怜相。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活该你自作自受!”
一句婊子,猛地刺激到了苏玉芙。
“我是婊子,你清高,你高贵!”
苏玉芙情绪激动挥着手,指着苏玉窈破口大骂,“明明成为婊子的应该是你!你们这些欺负我的人怎么不去死!你和你娘都该去死!”
听到这话,苏玉窈目露寒光,倏地扬起右手。
吓得苏玉芙呼吸一滞,下意识闭上眼捂住自己的左脸。
然而等了半天,巴掌最终也没有落下。
苏玉窈现在确实很是愤怒,但今日的宴席很重要,她不能在苏玉芙脸上留下痕迹。
冷冽的目光冰寒幽冷,苏玉窈俯视苏玉芙。
“我不管你因而何心生怨怼,但是我告诉你,不要来惹我!”
就算苏玉芙是庶女,也是相府的庶女,相比其他的普通人家,生活已经不知优渥了多少。虽然在府内没有依靠,但这也不能成为她害人的理由!
说完,她猛地一拽苏玉芙的袖口。
苏玉芙一个没站稳,险些摔下台阶,袖中那瓶庵罗果汁便被抢了过去。
待她堪堪稳住身子,苏玉窈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额头用力一戳,她身子又失去重心,向后仰去,摔下了台阶。
“砰”的一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青叶看见自家小姐摔倒,连忙要过来扶,却被春华死死拦住。
苏玉窈捏着手里那瓶庵罗果汁,冷眼看着狼狈不堪的苏玉芙,嗓音又冷又凌厉。
“苏玉芙,记住我的警告,今天放过你因为你姓苏,我且给你留点面子,你若再敢做出一分伤害我们母女的事情,下次,我要你的命!”
说罢,苏玉窈随手一抛,将那瓶子扔进了石桥下的池子中,随即带着春华走了。
青叶连忙跑过来,将她扶起,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看着苏玉窈的离开背影,苏玉芙狠狠地咬着下唇,眼神阴鸷。
……
就要开席了,众宾客都往前院去。
苏玉窈入席后不久,苏玉芙也跟着过来了,但离她远远的,眼神也躲躲闪闪的不敢对视。
看她这幅样子苏玉窈也懒得搭理,环视一圈,发现苏玉娇不在席位,旁边的钱春兰正不住地在四处张望着。
这时,一个丫鬟走到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钱春兰脸色一变,匆匆离席。
苏玉窈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隐约觉得和苏玉娇有关,便给春华使了一个眼神,春华会意,转身去打听了。
很快,钱春兰拉着苏玉娇回来了,苏玉娇换了身衣裙,脸色也不太好。
席间又听闻到几声嘲笑声,苏玉娇将头埋得更低,一脸羞愤欲死的模样。
“小姐。”
春华也回来了,笑伏在苏玉窈耳边轻声道:“方才二小姐追着二皇子去了,非要缠着人家说话,二皇子不理,她就不依不饶的要送人家荷包。二皇子不要,她就硬塞,二人推搡间,不知怎么二小姐就一屁股坐地上了,也不起来,听说就可怜巴巴地看着二皇子,等着人家扶她。
二皇子不耐地收了荷包。谁知二小姐起来后依旧缠着人家说话,二皇子直接恼了,推了她一把就走了。她沾了一裙子裙泥,这才换了衣裳。”
苏玉窈听后,冷笑勾唇。
装可怜扮柔弱这种手段或许对贺兰枢管用,但对贺兰昱绝对无效!
如果她记得不错,贺兰昱只会对有能力、让他佩服的人投以青眼,对装柔弱博取同情的女人,他只会嗤之以鼻。
苏玉娇今日丢了个大脸,是彻底没了心思吃席了,全程垂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什么。
宴席开始,宁夫人坐在主位上。
她换了一身青锻掐花的云雁细锦衣,发髻上插着紫玉镂金簪,耳上挂着金镶东珠耳坠,尽显雍容华贵。
“多谢各位赏脸光临寒舍,来参加我孙儿的百日宴,如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在此我敬大家一杯。”
宁夫人举起酒杯致辞。
众人纷纷举杯庆贺。
不多时,宁家的少夫人萧晚晴这时也出来敬酒。
听说她生产时不太顺利,身体还没有养好,这会儿出来见客虽是笑容满面,但明显带着倦容。
苏玉窈远远瞧了一眼,就看出这萧晚晴脚步虚浮,气血不足,是产子时落了病症没错了。
可都不等她想完,突然,远处一声惊叫——
“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