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江清月撒娇的娇憨样子,秦泽的眼几乎都要直了。
若不是自控力尚在,他怕是哈喇子要流一地了。
“众位大人都听到了,可要为我小小女子作证!”江清月扫了一圈那些大臣,“如果八皇子舍不得给我想要的聘礼,那便不是真心实意娶我,我可不嫁,八皇子也不能恼羞成怒啊!”
众位大臣纷纷拱手应是。
“不对啊,荣安县主。”秦泽突然回过了神,“万一你要是要我华安的皇位,我给不了你,你岂不是……”
“哎呀,八皇子,您想什么呢?”江清月一脸无语地看着秦泽,“我一个小小女子,要皇位做什么?而且聘礼啊,是礼!皇位算得上是礼吗?”
秦泽一想,好像也是,瞬间笑开。
“那我答应县主便是。”
江清月点了点头:“三日之后我会将礼单送去行宫给八皇子,还请八皇子届时好好准备,风光大聘!”
“好。”秦泽深深的看了江清月一眼,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那臣女也告退了。”江清月对着广元帝一礼。
广元帝终究没有说什么,毕竟这小小女子,也算是给自己化解了一次西北变成的危机。
出了御书房,欢公公立刻迎了上来:“县主,您想到办法了吗?”
“什么办法?”江清月反问。
“就是……就是避嫁的方法啊!”欢公公压低声音,十分谨慎地朝着御书房里边看了几眼,“难道县主您真打算去和亲?”
“是啊。”江清月点点头,“八皇子这么喜欢我,对我这么好,我嫁给他,也没问题啊!”
“可是……”欢公公搞不明白了,刚才江清月还是一脸的不愿意,怎么瞬间,就想开了呢?
江清月笑着拍了拍欢公公的肩膀:“等我的聘礼到了之后,我会分一些给公公,来感谢公公这段时间的照拂。”
欢公公懵了,他现在应该谢恩吗?
江清月施施然走了,一点儿都看不出抗拒和不愿,反而高兴极了。
欢公公呆呆望着江清月离开的背影,无语良久。
在御前伺候了这么多年,欢公公一直自认为自己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但是不曾想,却有朝一日看不透一个小小女子。
不知道燕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江清月还没有走到宫门口,便被突然窜出来的燕贺给拦住了。
“你要去和亲?”燕贺不可置信地问。
江清月点点头:“是啊。”
“你是不是疯了!”燕贺语调拔高,瞬间大叫了起来,“你怎么能去和亲呢?”
“为什么不能?”江清月反问。
“我师兄怎么办?”
江清月眨眨眼:“是我去和亲,又不是你师兄去和亲,他有什么好办的?”
说罢,江清月绕过燕贺,朝着一边走。
燕贺一把扯住了江清月:“不行,你不能去!”
江清月瞥了他一眼:“你个小屁孩,不懂。”
“什么小屁孩!”燕贺炸了,“这要是让我师兄回来,我怎么交差?”
他出门在外的师兄,回来要是知道江清月去和亲了,他还没有阻拦成功,难道不会一把掐死他吗?
“他愿意怎么想怎么想。”江清月甩开燕贺的手,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
“你不能去!”除了这句十分无力的话,燕贺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阻拦江清月。
她真的被秦泽那个王八蛋给蛊惑了?
那个王八蛋难道比他师兄还好?
不可能,天底下怎么有比他师兄更加优秀的人!
燕贺看着江清月冷傲的侧脸,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给师兄修书一封让他赶紧回来了,再不回来……
媳妇就没了!
“你师兄去干什么了?”江清月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燕贺摇摇头,“他走之前没告诉我。”
师兄有很多事情都不告诉他,他也懒得问。
江清月没再多说。
到了宫门口,江清月正打算上马车,却听见身后传来燕贺咬牙切齿的声音:“小爷现在就去行宫杀了那个什么八皇子,我看他还拿什么娶你!”
“去吧。”江清月道,“华安行宫守卫重重,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百千侍卫中取人首级。”
燕贺沉默了。
他觉得自己被打击了,但是江清月说的是事实,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目送着江清月的马车离去,燕贺觉得自己,好无力。
回到云霞宫,燕贺立刻趴在桌上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
一边的一身白衣绝色女子正侍弄着一盆绿油油的植物,媚眼一斜,见燕贺将那纸张卷了起来,好大一个卷抽。
“我说,你这是要累死那只鹰么?”白衣女子缓缓开口,声音有着超出她年龄的温柔,“而且这目标太大了吧,你就不怕人家给你打下来?”
燕贺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卷轴,不明所以:“母妃,那我该怎么写?”
云妃一边剪着叶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荣安县主要改嫁,足够了。”
燕贺眨眨眼:“真的?”
云妃撇嘴一笑:“你还不相信我?这七个字就能急死你师兄。”
燕贺扯下一张纸,写了这七个字,然后吹了个口哨,一只雄鹰从窗口飞入,落在了桌上。
燕贺将纸绑在了雄鹰腿上,然后拍了拍它的背,比划了几个手势。
雄展瞬间展翅飞了出去。
燕贺捧着脸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
“依我看啊,事情没这么简单。”云妃道,“那荣安县主不是任人摆布的命,她绝对有后手。”
“有什么后手?”燕贺瞬间眼睛亮亮地看着云妃。
“我哪儿知道。”云妃媚眼一翻,“我就是猜的。”
燕贺重新变成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的,不如帮帮我的忙。”云妃用胳膊肘碰了碰燕贺,“把那盆大蒜给我搬出去,然后给兔子和鸡喂食,顺便看看我那只小花猪好了没,前两天它有点儿不舒服。”
燕贺绝望地看着云妃,为什么,为什么他堂堂皇子要做这个?
但是母亲的命令,燕贺也不敢违抗,只得乖乖照做。
“着什么急,天塌下来有你师兄顶着呢。”
燕贺一想,也是。
世界上存在他师兄搞不定的事情吗?
不存在。
当然,江清月那个女人除外。
而此时,被燕贺念叨着的“那个女人”,打了个喷嚏。
江清月扇了扇鼻子,将薄被往上拽了拽。
绣儿像是一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差不多行了啊。”江清月道,“你不晕,我都替你晕。”
“小姐,你真要去和亲?”绣儿还是无法消化这个事实,她觉得小姐疯了。
“是啊。”江清月懒洋洋地靠在软塌上,享受着初春的阳光,“不好吗?”
绣儿没法回答,又不是她嫁,说什么好不好。
但是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姐从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火坑里啊!
“别多说,我要睡了。”江清月懒懒散散地摆摆手,“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这段时间也知道了江清月是什么脾性,绣儿只能默默退下。
江清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恍恍惚惚间,一股冷梅香沁入鼻端,让她的梦境都带了冷梅的清甜。
睁开眼,见到一边的石桌边坐着的那个熟悉的背影,江清月怔愣一瞬,这才发现,冷梅香,不是她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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