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今天出大力了,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张氏红着眼眶,她压抑的太久了,往日被村长那老东西骚扰,被韩氏那贱人三五不时咒骂的那窝囊气,今儿都让云初帮她出了。
以前的时候,她生怕得罪了村长,影响了儿子读书的事情。
从来都是忍着,可没想到忍来忍去,除了被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什么也没有换来。
后来儿子颓废不已,她又为了儿子发愁,根本不敢和他们硬来。
今儿这一天,是她八年来最解气的一天。
云初被她说的愣了下,红着脸小声的解释,“娘,其实以前,我 我不是这样的,我也很温柔的,今天 今天我就是觉得,他们太欺负人了。”
她说完看了眼婆婆,也不知道李淮安咋看她的,会不会觉得她像个泼妇?
可李志远今儿那恶毒的举动,她要是不冲在前头,毁了的可是她与李淮安的未来。
更何况,李志远他当着李淮安的面,挖他的墙角,对着他的妻子示爱,这不就是逼着李淮安与他动手吗?
今日她若是不出手,李淮安只要碰一下李志远,那不要脸的准能躺地上打滚,诬赖李淮安将他打惨了。
只要李淮安欺负人的事情传出去,那他这辈子,再也别想有机会步入官场了。
由此可见,村长他们一家的歹毒,简直就是切入发肤的,刻在骨子里的,跟他们讲道理,根本讲不通,唯有以暴制暴,才能让他们消停一段日子。
不过,村长那会儿威胁李淮安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真的会影响他以后的考试吗?
一顿饭,云初有些坐立难安,若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让李淮安失去了科举的机会。
得,她寿终正寝的机会,就从身边飞走了。
“好好吃饭,有事吃完饭再说。”
李淮安看她手里的筷子不动,夹了一块鸡蛋给她。
云初诧异的看他,这男人真的没被她的拳头吓到啊!
“你多吃点儿,往后为夫再遇到恶人,还需要娘子替为夫出头呢!”
李淮安说的一本正经,只张氏听的嘴角抽搐。
可这一句话,就让云初的眼睛发亮,“李淮安,你真有眼光,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我力气大着呢,寻常人跟我打架,都不是我的对手。”
这可不是她夸大其词,事实如此而已。
上辈子,除了应付考试,其他的跟考试无关的,她一准儿能做的最好。
就连专门弘扬传统文化的博主,都说她是可塑之才。
呔,扯远了!
“嗯,我相信!”李淮安吃饭的间隙,回了她一句。
云初听的激动,将碗里的饭吃光,实在是,鸡蛋和肉都太香了。
就着吃了一大碗米饭后,她才将碗放下,看着李淮安也放下碗后,这才揉着肚子凑到他跟前,
“李淮安,你若是要去考试,村里不给你做保的话,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不后悔今天打人,这是古代,不是现代。
没有治安管理处理那一套。
有的只是,皇权不下县,乡村自治而已。
若是他们不反抗,不让村里人怕他们,她真怕有一天,她的小命会捏在村长的手里,只需要他一句话,她就会被村里人压着沉塘。
今日她的凶悍,定然会让一部分对她望而生畏,不敢再来骚扰他们。
村长一家,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会想到办法对付他们的。
她就不信,当了村长这么多年,他家的锅底一点儿灰也没有。
李淮安看着沉默的妻子,叹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以前或许有用,但是现在,他的那保并起不了什么大用。
更何况,就算他要做保,定然也会借此机会敛财,并不是真心做保。”
云初闻言,认真看着他。
她倒是不知道,考试还需要这么多关卡。
说白了,这保书就是一个基础的摸底调查呗!
李淮安看她喜欢听,便坐直了身子,继续说道:
“所有童生要参加考试,就必须有手持廪保。
所谓廪保,就是请廪生做保证人,一个童生要两个保人。
一个是认保,需要自己找的,比如村长或者是德行高尚的长者。
另外一个,就是派保,官方指定的做保人,这二者都不是免费做保的,都要收取一定的保费。
以前是没钱请不起廪生做保,往后,就全仰仗娘子了。”
李淮安朝她拱手,眼里带着几分认真。
其实,以他的资质,早就不需要请人做保了,况且,就算要请,他老师也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人。
并不需要再重新找人。
只看娘子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倒是不想让她失望。
张氏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忽悠儿媳妇儿,忍不住看他。
这几年,村里连个童生都没有出过,村长又哪里知道,自从八年前那一场之后,安儿就跟她说过,往后若是能考,找人做保就不需要花钱了。
可现在,他居然拿那些事儿去糊弄起云初来。
看来,他是真的变了!
儿子以前tຊ,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他从小就懂事,做事说话将规矩刻在了骨子里,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儿子捉弄人呢!
罢了,小两口的事情,她也不掺合,只要他们两个感情好,早点儿让她抱上大胖孙子,他们怎么折腾都行。
张氏看两人甜甜蜜蜜的,眼神暗示着,“小桃,跟我去后院一趟。”
“我 哦,这就去!”
小桃依依不舍的穿鞋,被她娘拉走了。
云初却还沉浸在她养夫君的重担中无法自拔。
怪不得古代穷人家出不了几个读书人呢。
这是干啥都要钱啊!
笔墨纸砚贵如油,那些孤本大多也掌握在世家的手中,穷人家的孩子,但凡耐性不足,悟性不够,吃不了苦,就别想着能读出名堂了。
瞬间觉得自己肩上责任重大,她清了清嗓子,偏过头看他,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赚钱,咱们不受他那个鸟气。
到时候请最厉害的人帮你做保,以你的才华,定然会高中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是状元夫人了,你说说,我该有多威风啊!
一个破村长,村长夫人,还成天把自己当根葱呢。”
李淮安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为何她这么笃定,自己会高中呢?
她对自己好像很有信心。
“娘子说的是,为了娘子能当上状元夫人,为夫定然会全力以赴,争取明年四月爬进考场去。”
嘎……
她倒是忘了,李淮安最大的困难,就是走不进考场。
“其实,你也别太累了,万一累坏了身子,得不偿失,只要能进了考场,你一定行的。”
李淮安敛下眼眸,点点头,“借娘子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