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醒来已黄昏。
睁开眼,熟悉的俊脸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
“顾宴臣……”她哑着嗓子,眼底藏着一个女人对男人最深的眷恋。
刚才他们做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激烈。
他柔声细语哄着她,让她情潮泛滥,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任他折叠、碾压。
他又凶又猛,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吞下去。
这给了她极大的满足感。
让她有种被深爱的错觉。
脑海里回荡起那句“留在我身边”。
她心底情愫弥漫,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你是不是说要我……”
“我约了明天手术。”顾宴臣轻抚着她的面颊,声音低沉,“结扎复通的手术。”
苏晚抿唇望向他,浓烈的深情灼热着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她又燃起了对这段婚姻的希望。
“也不用这么急,我们有三个月。”
顾宴臣淡淡瞥她一眼,眼底情绪不明,发出一个鼻音,“嗯。”
这时,敲门声响起。
外面传来景瑞的轻唤。
顾宴臣掀开被子,坐起来,瞳孔沉静,“苏晚,给我穿衣服。”
苏晚披上外套起身,先给他把上衣穿好,裤子套上,接着把轮椅升高,将他扶起来撑在轮椅上,再给他整理裤子。
整理好后,抚他坐上轮椅,把轮椅调到合适的高度,再蹲下身替他穿鞋袜。
做完这一切,花了十分钟。
苏晚想起第一次给他穿衣,两人配合不好,她也不熟练,足足花了一个小时。
那一小时,他难熬,她也难受。
现在想起,难免感慨。
“小林在楼下,他送你回去。”
顾宴臣说完,出去了。
门打开那瞬间,她隐约听到“酒吧买醉”四个字。
苏晚没放在心上,收拾东西跟小林回了家。
回家刚躺下,就接到了古绘的电话。
“苏晚姐,出……出事了。”
“什么事?”
“宋安冉被拍了,照片没办法公关下来,我发给你看看。”
电话挂断,苏晚打开手机,接收古绘发来的照片。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呵……”苏晚发出一声嗤笑。
照片主角:顾宴臣、宋安冉。
照片内容:有辱斯文。
宋安冉喂顾宴臣喝酒。
宋安冉依偎在顾宴臣怀里。
宋安冉抱着顾宴臣似在索吻。
这几张照片一旦公布,说他们关系纯洁都没人信。
原来,酒吧买醉指的是宋安冉。
他才下她的床,便迫不及待奔赴下一场。
可把他给忙得!
见苏晚许久没动静,古绘又打来了电话,询问这事该怎么处理。
苏晚沉默良久,哑着声音道:“不管。”
“要借这次炒热度?”古绘疑惑。
“不管。”苏晚烦躁地挂了电话。
楼梯口,一道小身影已经在那里晃荡了好几分钟。
苏晚抬眼望过去,“找我吗?”
藏在花瓶后的晨晨一步步挪过来,他双手背在身后,眼神怯怯的,声音低低的,看得出他在慌乱恐惧,但他勇敢地抬眸和苏晚对视。
“苏……苏阿姨,听说你生病了,晨晨做了牛轧糖,甜甜的,吃药的时候吃一颗,药就不苦了。”
晨晨双手递上一个糖盒,糖盒上用水彩笔画了一颗心,还歪歪扭扭写着一句:晨晨送给苏阿姨的糖。
苏晚的心被狠狠一击,暖流像潮水般翻涌,在心脏深处搅起翻天覆地的巨浪。
那双和顾宴臣相似的大眼睛,澄澈、明亮,藏着孩童特有的天真。
“谢谢。”苏晚颤着手接过来,她看到小家伙脸上顷刻间绽开了笑容,那笑容比烟花还绚烂。
她别开眼,低声说:“以后别做了。”
晨晨脸上的笑僵在唇角,“苏阿姨……”
“我不喜欢吃糖。”苏晚冷冰冰说。
“晨晨知道了。”晨晨的语气难掩的失落,但他还忍下难过,贴心地安慰苏晚,“苏阿姨你尝一颗,你吃不完晨晨可以吃,晨晨最喜欢吃糖了。”
说着,晨晨跑开了。
苏晚抬头看着那道小身影,眼底划过一抹难过。
他是宋安冉的孩子。
她跟宋安冉价值观不同,注定不是朋友。
她不想晨晨长大后在她和生母之间做抉择。
与其未来痛苦,不如现在就不要靠近。
苏晚捏着那盒糖,眼眶微润。
一个孩子最赤忱的爱。
被她狠心拒绝了。
几分钟后,宋安冉和顾宴臣的照片曝光。
网上的热闹苏晚没去看,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直到天边鱼肚泛白,那扇门依旧没有打开的迹象。
顾宴臣,夜不归宿。
苏晚很轻地笑了下,接着起身回卧室,把那盒糖放到衣柜里,简单洗漱后,画了个精致的妆,出门了。
半小时后。
LY大厦。
顾宴臣公司楼下。
景瑞接到她的电话,明显诧异。
但他还是下来接人了。
“他昨晚睡在哪儿?”
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景瑞迎上苏晚带笑的眉眼,干巴巴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苏晚一秒收起笑意,面无表情盯着电梯上升的数字。
“叮!”
30层到了。
在电梯门打开那瞬间,苏晚已经窜了出去。
景瑞惊叹于她的速度,默默加快步伐跟上去。
苏晚路过秘书区,一群人诧异地望着她如风般疾速的身影,目送着她气势汹汹闯入总裁办公室。
她进去了。
她没关门。
十几双蠢蠢欲动的眼睛,目不转睛望着那边!
苏晚一踏入办公室,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像淬了寒冰,冷冷睨着她。
“谁让你来这里?马上回去!”
苏晚撩了下碎发,抬起下颚冷眼看回去,“昨晚,你睡在哪里?”
顾宴臣眼底的寒芒四射,语气极度不悦,“你想做什么?”
“睡在哪里?”苏晚拧紧眉头,不耐烦地重复。
顾宴臣身子朝座椅一靠,手指轻敲着桌面,不冷不热道:“安冉家。”
“嘭!”
苏晚拎起包将他办公桌子一个价值百万的水晶扫到地上。
水晶摔得四分五裂。
顾宴臣蹙眉,“苏晚你……”
苏晚的责问比他还快,“跟她睡了?”
“你发什么疯?我睡在安冉家怎么了?”顾宴臣黑沉的脸沾上肃杀的阴冷。
苏晚拔高音量再重复,“跟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