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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家继承人这件事,是权南一出生就已经一锤定音了的,从他落户的那一刻起,权家老先生也就是他父亲就已经立好了遗嘱。
  哪怕其他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暗处使小绊子。
  庄园的落地窗前,权南正在和生意伙伴打电话,黑色的衬衫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小麦色的肌肤,下摆塞进西装裤里,塑出劲瘦的腰脊。
  深邃的眉眼印在落地窗上,和上面的灯红酒绿融为一体,一口流利的德语,低醇醉人。
  挂断电话后,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这样的生活他还不是很习惯,他可以在深山老林里匍匐几天依旧神采奕奕,可在酒桌上只需一天他就有了疲惫感。
  段琼宇说因为前者于他而言是信仰,后者却是他们逃脱不了责任。
  他们这些人,自幼享受着最好的生活,有得必有失,不得不将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背负在身上。
  刘助理上前询问是否要休息,见权南点点头,他也就出去了。
  暖黄的灯光里,随手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抬手快速解开衬衫纽扣,脱下利落的扔在一旁。
  紧实的肌肉,麦色的皮肤,胸口处有一明显枪伤,无一不在彰显着野性与权贵,手已经落在了皮带上,扣子一松,扔在床上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深邃的眉眼里透露出不耐,看着手机响了停,在它再次响起的时候,权南嘴唇一扯,啧了一声,眼里滑过烦躁。
  单手继续解着腰间皮带,另一只手却拿起了手机,在看见来电显示是苏暮白时挑了挑眉,接通不待他说话那边就着急忙慌问道:“三叔您是不是在慕尼黑?”
  两分钟后,卧室的门被从里面打开,刘助理迅速从沙发上起身,手里还捧着电脑,看着突然出现的权南道:“权总是有什么吩咐吗?”
  权南眉头紧锁,将手机屏幕放至刘助理眼前:“立刻找人。”
  照片上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青色旗袍,长发披散在身后,双手轻贴在腹部,冰肌玉骨,很美。
  刘助理见他神色凝重,也没敢多问,立刻将那张照片发到自己的手机上。
  权南沉默不语,面上镇定沉稳,他都忘了暮白有个妹妹。
  慕尼黑的一栋废弃大楼里,秦灿宁缓缓睁开眼睛,动了动被绑起来的手脚,她被随意的扔在地上,白色的运动裤沾染了不少污渍。
  光线昏暗,锋利的手术刀落在她的手腕上,那人哑声道:“听说你们苏家每一个人都生了一双巧手?”
  刀刃划破血管,鲜血淋漓不断,那人笑道:“疼吗?”
  眼睁睁的看着她逐渐昏迷,男人准备离开。
  脑袋渐渐昏沉,人影来回跑动,她谁也看不清。
  流着血的手腕被人捏住,瘦弱的身躯被人拦腰抱起,有力坚硬的臂膀承载着她的重量。
  她想看清他的模样,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湿热的鲜血从他的眼角滑落滴在白皙的锁骨上,没入衣领。
  权南面色冷硬的看了眼怀里惨白的小脸,刚刚地上大滩血渍都是从她手上流出的。脚下步子迈的越发大,眉骨上的伤口不断流血。
  警笛声此起彼伏,现场混乱不堪。
  刘助理担忧道:“权总你的伤!”
  权南沉声吩咐:“去庄园,让医生等着!”
  刘助理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
  她很小一只,一米六几在女孩子当中已经算矮的了,特别是在北方。权南身高近一米九,军人出身,体形健硕,抱着她就像抱小孩一样。
  一个似钢铁一样强硬,一个却弱若无骨,一个是小麦肤色,一个白的发光。怎么看,怎么诡异。
  权南抱着怀里的人向车走去,忽然,一抹柔软贴上了他的眉骨,脸旁的手腕白皙瘦弱,那一层皮很薄很薄,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被麻绳勒出来的青紫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权南从未见过一个连皮肤都透露着脆弱的人,仿佛稍稍用力就可以让这个生命消失。
  而贴着他眉骨伤口的是一方白色的手帕,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旁。
  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她闭着眼睛,眉头拧在一起,不舒服的蹭了蹭他的脖子,小猫一样的呢喃声在耳边响起。
  听清她说的是什么,权南脚下一顿,放在她腰上的手猛的用力。
  地地道道的江南姑娘,语调里是自然流露的缠绵娇弱。
  冰凉的嘴唇若即若离的贴着他的脖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委屈:“哥哥,灿灿疼。”
  庄园里,权南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姑娘,眉骨处的伤口已经处理了,此刻贴着一块纱布。
  他的手里还捏着那块白色的手帕,上面沾了他的血渍,边角处绣着金色的桂花。
  抬眸看向床上的人,眼神意味不明,却并不难看出其中的攻击性。
  忽然床上的人动了动,漂亮的眸子里安静乖巧,静静的看着权南。
  刘助理见她醒了,立刻出去叫医生。
  秦灿宁费力的坐起来。
  屋内只剩下两人沉默对视。
  就在权南犹豫要不要安慰她一下的时候,她开口了:“先生贵姓?”
  软软的江南语调,缠绵悱恻,琉璃一样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整个人脆弱又乖巧。
  权南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动了动,片刻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权南。”
  “权南。”苍白的嘴唇轻轻启合,贝齿微露,重复着这两个字。
  权南眸光幽深,位高权重,除了老爷子少有人叫他全名了。
  忽然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觉得稀奇。
  小脸闪过一丝迟疑,她不确定道:“京城权家?”
  她虽然在苏州长大,但京都的事也没少听家里长辈提起,权这个姓氏听的最多。
  “嗯。”权南喉间出声。
  他并不奇怪她知道,哪怕随母姓,自幼便去了江南,可她终究是京城苏家唯一的小姐。
  秦灿宁面上滑过一丝了然,眼睛里带着虚弱的笑意,她轻声道:“我姓秦,苏州秦家。”
  “秦知许是我外公,秦家日后必定亲自登门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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