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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双抬眸,对上了蓝芷言笑晏晏的目光。
蓝芷似是浑然未觉众人难看的神色,她径直走向江之舟。
“表哥,我们走吧,这香我闻着不舒服。”
“也怕对腹中的孩子不好。”她挽上江之舟的手臂,拉着他离开。
江之舟没拒绝。
他抬眼扫了夏晚双一眼,眸光冷漠。
两人亲密的举止如利箭直射夏晚双心口。
她站在熟悉的九宫观,亲眼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喉间涌出腥甜,又被她生生压下。
她忍不住才开始向,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蓝芷暗度陈仓的?
他说等蓝芷生下孩子就和她断绝关系的话,又有几分真?
闻清站在一旁,长长一叹:“师弟,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值得……”
“师兄……”夏晚双苍白一笑,轻声打断。
“没什么值不值得,庄周梦蝶,即是恩赐,也是劫。”
情深如海的是他。
移情别恋的也是他。
话落,夏晚双转身离开。
她步伐略微踉跄,背影虽挺立,却好像三魂去了七魄。
夏晚双静坐禅房中,脑中的思绪纷杂。
她想了很多。
她和江之舟的结局。
他和蓝芷的关系。
以及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毕竟,大人之间的恩怨与孩子无关……
夏晚双虽对蓝芷不喜,但对那个孩子还是是有几分不忍心。
她沐浴更衣后,重新坐在案台前。
玉板、干支牌整齐的摆上。
她要重新卜算江之舟孩子的命运。
随着玉板撞击干支牌,响声在屋内回荡。
她胸口越发沉闷,呼吸急促。
“叮。”
玉板掉落在地。
夏晚双掀起眼皮看去,瞬间僵住。
卦象依旧——注定夭折!
夏晚双像是卸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又颓然的跌在地上。
她身上的衣裙被冷汗浸透,几缕青丝凌乱的搭在脸上。
喉咙似有翻涌,她一口鲜血喷溅在地板,眼前发黑,顺势倒下。
晕厥了过去!
……
夏晚双是被生生痛醒来的。
胸口间的啃咬,让她差点痛呼出声。
“你醒了。”
闻清端着药进门,看到床上的人挣扎着起身,连忙上前扶她。
他把枕头垫在她身后,见她躺好,目光带着一丝不悦。
“你体内有同心蛊,为何还要算卦?”
夏晚双看着自己的手指,垂眼不语。
见她如此,闻清只能先妥协。
他端起冒着热气的药,汤勺搅动了几下,然后喂给夏晚双。
“同心蛊无药可解,这药只能暂时压制……”
“在我找到解蛊方法之前,你不可再卜卦。”
闻清动作轻柔,句句关怀。
夏晚双心中暖暖的,很是感激:“师兄,谢谢你。”
闻清喂药的手一顿,等夏晚双将最后一勺喝完,他端着碗离开。
只留下一句。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闻清前脚离开,没想到江之舟后脚就找上门来了。
“晚双……”江之舟大步上前,面露担忧。
“你身体怎么了,可有找大夫?”
夏晚双看着这个昨日对她冷言冷语的男人,心中始终拧着一股绳,怎么也解不开。
“你怎么来了?”
察觉到她的冷淡,江之舟心底一紧,随后他面色如常的抱住她:“你还在生我气?”
夏晚双闭眼并不答话,任由他在耳边低声诉说自己的无奈、压力、痛苦……
又讲到了他们之前的种种……
“晚双,你一定可以让那个孩子活下来的,对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夏晚双刹那间睁开双眼。
逆天而行者,必遭天罚!
她眸光落在他冷峻的脸上,仔仔细细的将他重新看了一遍。
可眼前人已非彼时人。
夏晚双背脊发凉,推开他:“之舟,你要知道命数既定……”她无力更改。
谁曾想江之舟直接冷下脸,目光黑沉,气压极低。
“那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命数?晚双,我只要她腹中的孩子,活,懂吗?”
“而且答应过你的事,我都记得,届时我们就像从前那样……”
夏晚双眼底泛起苦涩,她好想对江之舟说。
破碎的瓷器,哪怕复原也有裂痕。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他不能既要,又要。
“晚双,你相信我,你才是我心爱之人……”
江之舟紧紧握住女人的手,态度诚恳,情真意切。
夏晚双难言的闭上眼睛,脑中想起了年少肆意的他第一次舍下身段求她嫁给他。
少年的五官与面前的男人逐渐重合。
明明他就是眼前的人。
“之舟……”
她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轻轻抓住他的手。
“你可知,逆天改命会让我也没命的……”
“不可能。”
江之舟不假思索的开tຊ口:“你师傅不是曾给你算过,你会活到百岁吗。”
夏晚双哑然失声,眸光暗淡:“人生无常,岂会尽如人意。”
“再者,这世间事没有绝对。”
江之舟抽回手,有些烦躁:“可卜卦算命,你师傅从未出过差错!”
“你就不怕世事难料,我……”活不到百年?
他扬声打断她未尽的话:“晚双……”
“我知你向来心善,我们江家能有今日,也是多亏了你福泽深厚,不是吗?”
“晚双,别再使性子了,好不好?”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我去上朝,你带着孩子在家等我回来……”
察觉到她松懈的神色,江之舟温柔的抱住她,语气柔和。
可那一字一句却直直捅进夏晚双耳朵,刺的她喉间再次涌上腥甜。
她不得不承认。
江之舟,是真的不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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