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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若泱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的内容非常熟悉,是她在国外那几年,每天都会做的。
  在梦里,她回到了当初和季宴礼结婚时的新房。
  刚开始,她还很欣喜的打开房门。
  房间里面,一室通亮,无比温馨。
  她笑着,将手中的包放下,随后提着手里刚才超市买的菜,住进厨房,戴上围裙,边择菜边和一旁的男人说着什么。
  大多时间,都是裴若泱一个人在说,那个男人没有转过身来,一直保持沉默。
  后面,情况发生转变。
  她进门,房间里面一室昏暗,不仅没有灯光,家具上面还全部布满灰尘。
  她想打开灯,但是恐怖的是,墙上根本没有开关。
  手里的菜,被她当做唯一护身的东西,紧紧的拥在怀里。
  她摩挲着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突然,脚下一痛。
  裴若泱看去,只见自己的脚底正被一块异物扎中肉里,鲜血直流。
  她忍着疼,将脚底板的异物拔了出来。
  “嘶——”
  竟然是一块碎瓷片。
  这不正是她家里的饭碗,怎么会碎在地上。
  裴若泱心中很是惊讶,随即睁大眼睛放眼看去。
  她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满地都是碎瓷片,还有一地的菜汤油渍,泼洒得满地都是。
  一时间,裴若泱受伤的脚,都不会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她垫着脚,想小心避开,移到沙发的位置。
  突然,腰后猛的一股推力,她猝不及防,直接被推倒在地。
  瞬间,她全身的皮肤在扎在一地的碎瓷片上。
  回头,看到的竟然是季宴礼。
  震惊的她,已经顾不上责问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推进碎瓷片中。
  因为她的脸上,手上,包括有衣服隔档的腰上,腿上,全都被锋利的碎瓷片划伤皮肤。
  一时间,地上流淌的全是她的鲜血。
  很痛很疼,但是这些都被惊慌取代。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多血。
  一股股的血,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淌着往外流,越流越多,越流越多。
  鲜血还混合着地上的汤水,夹杂着各种饭菜,还有油腻腻的油渍,全部漂浮在上面。
  血腥味和饭菜混合的馊味,交杂重叠,鼓出一个又一个黏腻的血泡,恶心得她胃里翻涌呕吐。
  可这还不算什么,更要命的是,那摊越流越多的血迹此刻已经变成汹涌奔流的浪潮,涨到她的胸口上,还快要淹没她的鼻息。
  一个铺满血腥味的浪头打过来,她全身沾满黏腻。
  她受伤的伤口,更是全都浸泡在血水里,传来灼疼。
  她站起来,想要逃离。
  一浪接着一浪,让她寸步难行。
  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先痛死,还是被血水淹死,还是流干血而死。
  不行,她拼命抵死往外走。
  门口,地上还有她刚刚从超市买来的蔬菜,她还要给季宴礼做饭。
  季宴礼有厌食症,只能吃进自己做的饭菜。
  抱着这股信念,她终于往前迈出了一步。
  但下一瞬,她脚下一僵。
  她迈不动了,抬头看去,血河竟然形成了一个正方体的牢笼,将她锁在笼中。
  而更惊悚的,外面赫然站着季宴礼。
  她向他呼喊救命,拼命挣扎向他的方向求救,拍打。
  但季宴礼只是冷着脸,看着牢笼中的裴若泱完全不为所动。
  眼里不带一丝爱意和怜悯,冷漠,只有没有感情的冷漠。
  裴若泱困在血色牢笼中,一时间,震惊痛心悲伤,窒息得似乎要一把夺去裴若泱的性命。
  啊——
  裴若泱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不过看过去是满眼的白。
  她在医院。
  额头上满是冷汗,她病情稳定好,已经好久没有做这个噩梦。
  又开始了,这说明她的病真的已经复发了。
  她心不禁变沉变冷。
  她的病,难道这辈子,都要因为季宴礼好不了吗?
  这时,助理走了进来。
  裴若泱坐起病态的身躯,嗓音喑哑开口。
  不同于裴若泱的虚弱,助理却很是振奋。
  “实验成功了,我们的自主研发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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