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你不用解释,我虽是嫂嫂,在你眼里,也终是个才结识三个月的陌生人。若是我遇到此事,我也会同自小长大的姐姐更为亲厚些。”
南屏淡然一笑,那十几年对她的介怀已烟消云散。
“不怪姨娘赞你好,我就说么,我姨娘从不会看错人。嫂嫂,以后若是有机会,你能不能带阑珊去趟烟城,我在京都长大,后又来殊地,都没有机会领略过南面的风光。”
南屏听她的称呼已由二嫂变为嫂嫂,满满都是亲昵。
“我定会带你去的,带你看看我们烟城的秋千巷,好吃的东西从巷头到巷尾,我的贴身丫鬟垂杨每次去回府都会腹胀,一点记性也没有。”
“嫂嫂,可别诓我。”
“我定不会骗你,现在我要赶着去越山馆给公爹送点心去。”南屏别了阑珊,心中不免期待着不日之后的要回家乡的事情,“若是带着这个风风火火的小姑,路途怕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韩儒文,这等事我居然今日才知!我看你是瞧着我年岁大,你大哥身上又有病,要迫不及待地当这个家了吧!”
南屏还未踏进越山馆,就听得公爹的大声训斥。
而且,他一改平时的称呼,直接叫了韩望书的字,想着已经气愤到极点。
果然,和她料想的不错,是梅落繁的事情被公爹知道了。
“儿子不敢!”韩望书道。
“你跪在那里有何用?你也在军中浸染数年,怎么还如此糊涂?梅相的心思难道你不知?他不愿意同成王府结亲,又推脱不了,让咱们跟着趟这趟浑水?如果能同梅相结亲,当日又何必有退亲这一说?”
“儿子不是故意欺瞒父亲的,只是梅家小姐刚来那天就病倒了,她言谈之间也有不满嫁给成泰之意,可儿子已是有妻室之人,她所说的我是一概没有答言的。”
“你以为你不应答就可以?你当是谁告诉我梅家小姐在府上的事?是她自己今日一早就奔来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同意让我把她留在你身边!”
“可是儿子已娶妻……”
“人家说了,甘做妾室!”
“甘做妾室,甘做妾室……”韩望书想是被这几个字震撼了,一再重复念着。
“那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哭成那般,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也知你俩自小的情谊。可是任咱们门第再显赫也是圣上的奴才,梅家的前路怎样谁也无法预测,再说惹恼了成王爷,又有咱们什么好果子吃?”
“可是,父亲……”
“男子汉大丈夫遇事怎能犹豫不决,分不清利害?你再想想南屏,你那刚过门三个月的妻子,你纳的若是个普通侍妾也罢,可纳的偏是相府的女儿,你让她如何自处?你又如何和她张这个口,你即便是张口的话,她怎会同意?”
“我同意!”
正打算进屋的南屏隔着窗子听到了公爹的话,她本想进屋之后再答言,可听到公爹拿她作为挡箭牌,来阻止韩望书纳妾的念头,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