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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得先和他虚与委蛇,想方设法拿到他那些见不得人的罪证,再步步为营,慢慢扳倒他。若非如此,上官千荨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多说。
  今日,她刻意戴着这支簪子,就是要让端木亦琅察觉不到她的变化,以为自己还在他的掌控之中,让他一步一步落入自己的陷阱。
  “只要你喜欢,就算是花再多银子也值得!记得我们初次在丞相府相逢,你也是戴着一根玉簪,如同今日这般光彩照人!”说话间,端木亦琅一双桃花眼在她身上流转,显然没有察觉到她内心的变化。
  “邑王说笑了。前些日子我生病了,憔悴得很,哪有什么光彩。”
  呵呵,一副好皮囊,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加上满嘴甜言蜜语,上一世的她,就是这样稀里糊涂中了他的美男计,以为他爱极了自己,心甘情愿被他利用。
  端木亦琅微微挑眉,在她身上打量片刻,笑道:“好些日子不见,千荨的确清减了不少,愈发楚楚动人了!”
  “我哪有清瘦?”上官千荨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微微笑道。
  “逗你的!千荨正值豆蔻年华,无论什么样子都好看。”端木亦琅轻笑出声,转而好似想起什么,突然叹了口气,“唉!记得我们以前经常一起骑马射猎,那些日子真是让人怀念。只可惜,你很快要嫁给我三皇兄了。千荨,你可知我心中的遗憾?”
  上官千荨闻言心下一颤,憎恨如暗流涌动。
  她深深记得,上一世,端木亦琅是如何背叛她,如何将整个上官府,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让她不堪凌虐,含恨而死!
  上官千荨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面上却依然笑得娇媚:“我知道。我一直都还记着你。”
  记着你前世始乱终弃,利用完自己后,转头迎娶上官夕瑶那个恶毒的女子为后!
  记着你和上官夕瑶合谋设计兄长,导致兄长被猛虎咬死!
  记着你利用我的丞相父亲,登上皇位后,栽赃构陷,以叛臣贼子之名,在午门将父亲腰斩!
  记着你和上官夕瑶一起,嗤笑着射了我一百多箭,一箭一箭虐杀自己!记着这些血海深仇!
  自己如今涅槃重生,要你血债血偿!
  端木亦琅哪里知道上官千荨恨极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得逞之色,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千荨,你记住,我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勾搭未来皇嫂!
  端木亦琅还真是寡廉鲜耻!
  上官千荨被恶心得不行,已经没法接话了。
  端木亦琅似乎也觉察自己言词有些过了,随即将话题一转,故作关心地试探道:“千荨,你知道吗?三皇兄他性子铁血霸道,动辄就要杀人,这些日子,他对你还好吧?”
  “还行,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上官千荨心中充满了警惕和防备,她深知端木亦琅的狡猾和狠毒,不想与他多说。
  “可我听说前些日子,他在薛国公府因为你想退婚的事,差点掐死你,你没有受伤吧?你可知道,我一直都很担心你。”
  “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向皇上请旨娶你?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邑王,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跟他根本不熟,我也不知道他为何非要娶我。”上官千荨这句倒是说的实话。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和宸王端木北辰都不相熟,前世端木北辰也从未说过要娶她。
  这一世,不知怎么与前世不同了。
  “好了,我知道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千荨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三皇兄对你动了心思,也是情理之中。”
  一旁的上官夕瑶手中紧紧绞着帕子,眼睁睁看着端木亦琅一味和上官千荨有说有笑,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俨然一副对上官千荨情有独钟的模样。
  尽管上官夕瑶知道端木亦琅只是逢场作戏,心中还是恼火,到底要捱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正大光明和端木亦琅在一起,不用像现在这般躲躲藏藏,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被人瞧出端倪,打破端木亦琅全盘计划。
  上官千荨和端木亦琅聊了许久,心中早已厌恶至极,突然瞥见言真来了,便朝她大声招呼道:“言真!言真!这边!”
  言真是中书令千金,和上官千荨相识于幼时,有着过命的交情,是上官千荨唯一的知心朋友。
  言真的父亲以前是蓬县的县令,幼时她便时常跟着衙门的捕快一起玩耍,还学了一身功夫,如今在六扇门供职,是为数不多的女捕快之一。
  言真循声望了过来,大步走到上官千荨和端木亦琅跟前,向端木亦琅行了一礼:“邑王!”
  端木亦琅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
  “千荨,看看这是什么?”言真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朝着上官千荨晃了晃,一脸嘚瑟,“从现在开始,请叫我言捕头!”
  上官千荨接过牌子看了一会,竟然是六扇门捕头的令牌,好奇地问道:“你升为捕头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前不久,我破了一个大案,皇上破例将我提拔为六扇门捕头了!”
  端木亦琅看她们聊得起劲,温和笑道:“千荨,你们聊你们的,我去那边和薛表弟他们聊一会。”
  “好!我也许久没见言真了!正好和她叙叙旧。”上官千荨冲着他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言真,继续问道,“咱们言大捕头破了什么大案啊?愿闻其详!”
  言真一下子就来劲了:“你不知道啊?就是前不久轰动京城的灭门惨案,被我给破了!一开始,这案子一点眉目都没有……”
  言真说得唾沫横飞,一波三折,荡气回肠,比说书的讲得还要精彩几分。
  这时,上官怀瑾从远处走了过来,他一眼看见言真,发现她今日的妆容格外精致,眼前不由一亮:“言小姐,你这胭脂颜色挺不错,在哪买的?”
  “上官公子,问这个做什么?你又须不着!”言真奇道。
  “我可以买了送给我妹子千荨,这胭脂的颜色很衬她!”上官怀瑾笑道。
  言真拍了拍上官千荨道:“千荨,我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兄长,连胭脂都给你安排上了!我那兄长整日里忙得连面都很少见,从来不过问我的事。”
  上官怀瑾看着上官千荨,笑得宠溺:“上官千荨是我嫡亲的妹子,当然得对她好一点。”
  一旁的上官夕瑶闻言很是不爽,故意歪着头问道:“兄长,你就不给我送一份吗?”
  上官怀瑾看了看上官夕瑶,笑道:“有!有!有!两个妹妹自然都有。”
  “算了,我不要了!这种颜色不适合我!”上官夕瑶扯开嘴角笑了笑,转身走了。
  上官千荨唇角不由漾起一抹冷笑,的确不适合!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不管多好看的胭脂,都遮不住你内心的丑恶!
  上官怀瑾和言真却没有听出其中的阴阳怪气。
  言真热心地说道:“我跟你说,我这款是时下最流行的颜如玉胭脂。就在东大街的颜家铺子。你到了东大街,随便找个人问一问,立马就能找到。”
  “好。多谢言小姐。”上官怀瑾颔首笑道。
  “怀瑾,好久不见!”
  上官怀瑾循声望去,发现是阔别已久的好友,如今竟在这里遇上,很是高兴地过去和他叙旧。
  而另外一边,上官夕瑶却和端木亦琅走到了偏僻之处,拿绢子抹着眼泪。
  “夕瑶,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邑王,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上官千荨,不要我了?”
  “哪有?我跟她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喜欢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她既是上官丞相疼爱的掌上明珠,如今她又和我三皇兄宸王订了亲,只要她的心里向着我,说不准我还能利用她来搬倒与我争夺皇位的宸王,你暂时忍耐一下,以大局为重!”
  “我知道。但是如今上官府个个都喜欢上官千荨,天大地大,我竟没有自己的家了!”
  “这话从何说起?”
  “自从上官千荨回来之后,父兄一直都冷落我。尤其是现在,她就要成为宸王妃了,上官怀瑾更加上杆子护着她,和上官千荨一唱一和,逼着我将住惯的东院腾出来,让给上官千荨住。”
  端木亦琅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上官夕瑶,不禁心疼不已,愤愤然道:“岂有此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说罢,端木亦琅立即让人将他的两个表弟,也就是薛国公府的世子薛肃和二公子薛攀请了过来,将上官夕瑶受欺负的事说了一遍,授意他们想办法给上官怀瑾一个教训。
  薛肃皱眉道:“兹事体大,需从长计议。我们必须想个万全之策,再动手。”
  薛攀不以为意,自告奋勇道:“待会儿看我的!我自有办法,替夕瑶教训那个偏心眼的上官怀瑾!”
  上官夕瑶听了,这才破涕为笑,这场马球比赛可真是让人期待呢。
  上官千荨见上官夕瑶和上官怀瑾先后离去,连忙抓紧时间安排部署复仇计划,压低声音对言真说道:“言真,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好!你尽管说!到底有何事?”
  “你帮我找两个人,一个是前任金牌仵作李岩石,还有一个是画像上的这个丫鬟柳叶。你一旦找到人,偷偷把他们接回京城,帮我找个地方安顿好。这件事对我至关重要,你一定要秘密行事,切记不可走漏风声。”
  “好!没问题。你放心,但凡你交代的事,保管给你办妥了!不就是找两个人吗?瞧你一脸庄重,搞得我都有点不习惯。”
  言真和上官千荨交情匪浅,对于上官千荨交代的事,她连问都不问,一口就答应了,这让上官千荨心中不由一阵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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