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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顿下来后的一晚,楚风吟跟小豆子和鸿涛坦白了自己为何离开王府。
“我生病了,没多久就会瘫痪,慢慢的不能说话,再然后,走向衰竭。”
她淡然的笑着,说出来的话也像是看淡了生死。
她已经接受事实,也花了足够的时间去想开。
鸿涛的眼睛霎时就红了,一时间他根本消化不了这个噩耗,“太突然了……”
王妃的好,他以前一直是听自家妹子夸耀,如今有机会相处,知道王妃真如素婉说的,那么温柔和善,老天为什么要跟这么好的女人过不去?
小豆子懵了,王妃瞒着王爷和太妃躲起来,是想要默默无闻的死在这个小村吗?
她蓦地大哭道:“你是打算躲在这里等死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淡然?我们还是回京城吧,让王爷去找天下最好的大夫!一定有神医能治好你的!”
楚风吟笑得苦涩,“没用的,治不好的。”
“我不信!”小豆子哽咽着低吼,但心里其实知道,如果有希望,王妃也不至于躲在这里。
世间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这种病找上了她呢?
素婉默默流泪,这件事,说一次、想一次,就伤心一次。
鸿涛跟着说道:“宁王疯了似的在找你……”
他知道楚风吟是不想要在丈夫面前萎靡丑陋下去,选择将最美好的样子留在他的记忆里。
可被留下、被抛开的人,想要的是什么?
他也许想陪她走完最后一程呢。
鸿涛狠狠的一抹眼,哑声问道:“真的不回去吗?宁王不一定会介意……”
楚风吟毫不动摇,她离开就没想过回去,就算死了,就让他们当做是任性离家,失踪好了。
同样是伤人心,当然选择相对轻点的。
楚风吟为素婉和小豆子擦去泪珠,“我也曾痛不欲生,也曾怨老天为何如此不公。但那有什么用呢?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我想过好剩下的日子,平和的走完最后一段路。”
两个姑娘抓住她的手,紧紧贴着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不漂亮了……答应我,这是你们最后一次为我哭,好吗?”
素婉颤抖着摇头,怎么可能是最后一次,她天天都想哭,看到楚风吟就想哭。
想到她在受苦,不用多久就会永远离开,心就不可抑止的痛,就如现在,痛得说不出话。
要多坚强的心脏才能坦然以对啊!
原来心脏是真的会痛,健康的心脏也会痛。
小豆子眼泪哗哗的流,这种病,实在太残忍。
在疾病面前,平民贵人都无能为力,无法反抗,只能接受。
两个人在自己身边比赛似的哭,鸿涛一个大男人早就转过身,肩膀颤颤,显然在极力忍耐。
楚风吟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再哭下去,我都要后悔告诉你们了。”
“不哭了!村头张二哥说捞到了梭子蟹,我去买……”
鸿涛“蹬蹬蹬”跑出去了。
“我忍不住,眼泪它不受我控制嘛……”
小豆子忙擦着眼睛,却怎么也擦不完。
素婉将她拉出去,两个人也跑出了院子,跑得够远了,小豆子嚎啕大哭。
有路过的村妇大大咧咧问她是受了什么委屈,能帮的一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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