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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盆不大,却是新的。
李欣玥很惊讶。
陈家可没这种好东西!
“这木盆从哪拿来的?不像是家里的,买的吗?”
陈铭川解释:“这个木桶和那只洗脚盆,都是从战友那借来的。”
“只有这个木盆是我买的,别人家的怕你嫌它不干净。”
这人确实心细。
洗屁股的盆,当然不能与洗脚的共用了!
李欣玥再一次打量了陈铭川几眼。
见他拿来的毛巾也全是新的,倒是心中动了一下:倒也不是每个方面都渣哈!
卫生间到了晚上有蚊子。
洗了个屁股,又换水全身擦了一遍,李欣玥就回来了。
洗脚水已倒在盆里,有点热。
“医生说让你泡泡脚,对病情有好处。”
青霉素的消炎效果,确实是没办法与几十年后的消炎药效果可比。
她脑子有药方子,就是不知道现在的技术能不能做出来。
李欣玥想,等到了部队后找个机会去一趟省城,去大药厂试试运气去!
这时代不能做生意。
做生意就是投机倒把,但卖自家产的东西不算。
药方是她自已的,这个应该可以。
李欣玥坐下,把脚放进了洗脚盆里,有点烫。
“烫吗?”
“有点,能忍受。”
“哦,那就忍忍,稍热一点才有效果。”
“知道了。”
听着两人对话,大娘又开了口:“丫头呀,我这辈子都没享受过你这待遇啊!”
“年轻的时候,有婆婆天天看着,我那老头子又老实得过头,可不敢宠老婆呢。”
“后来吧,公公婆婆不在了,他也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如今他早就去地下侍候他爹娘了,我这辈子啊,可没这福享了!”
好吧,李欣玥承认。
像陈铭川这样的男人,确实是还比较少的。
别说这时代大男人主义盛行,就是在她那时代,男人也没几个人会做这些。
她也是嫁过人的。
虽然只是名誉上的‘嫁’过……
李欣玥并没有没接话。
一边递擦脚巾的陈铭川倒接了话:“大娘,她这不是病着嘛。”
“我媳妇从小没了亲娘,我妈手又受了伤,只能我来侍候了。”
“其实您也命好呀,儿女双全。”
“那是那是!”
虽然大娘知道生儿养女都是债,但有些事不能对外人说。
陈铭川去洗澡了,大娘也停嘴了。
毕竟是高烧过,又泡了脚,李欣玥很快就睡着了。
可半夜时分,被蚊子咬醒了。
她烦躁的坐了起来,一下子就惊动了长椅上弓着身子侧睡的人……
“怎么了?要上厕所吗?”
李欣玥盯着从木椅上爬起来的人:“木椅上更好睡呢,还是在担心什么?”
“放心吧,我这人虽然没什么长处,但守信用。”
陈铭川:“……”
——我这不是怕挤着你么?
李欣玥有点烦了,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妈!
既然这么不喜欢原主,那就由她病死好了,干嘛表现得这么善良?
——爱睡哪睡去!
要不是看在他照顾自已的份上,她才不会让这个男人上床!
李欣玥生气的拉下了脸:“蚊子好多,有蚊香吗?”
一听有蚊子,陈铭川爬了起来:“蚊子咬你了?”
废话!
不咬她,她能醒来?
“嗯。”
“我来捉。”
捉了蚊子,还有人打扇子,这待遇不错。
李欣玥懒得去管陈铭川睡哪,准备去睡觉,可就在这时,有病人从门外路过。
“行了,别哼了!你再痛,我也没办法,我又不是医生!”
“哼哼哼,你就不能忍忍!”
“这针也打了,疼我也没有办法!”
“再哼别怪我扔下你一个人在这!真是烦死人了!”
“呜呜呜……呜呜呜……”
一男一女的声音很大,把大娘也吵醒了。
“哎,这胆结石疼起来,还真折磨人。”
“他们王家村的,女的得的是胆结石,生了三个孩子,身体可不好了。”
“只是医院里主刀的医生去了省城学习,没办法给她做手术,就只能天天扛着痛。”
“她那男人呀,对她不是吼就是骂,可不耐烦了。”
“今天怕是痛得狠了,顶不住了,已经让医生打了止痛针呢。”
“丫头,所以我说呀,你真是好命,摊上这么一个好男人!”
一个胆结石手术,前后不过三小时,伤口不过两三寸。
可这时代、在县一级医院,会做手术的人,真的很少。
这种小手术对于李欣玥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可现在她身体吃不消就算了,而且就算她吃得消,也没有人会让她上手术台。
除非是疯子。
不过大娘这话说的对,陈铭川的渣,与那男人相比,确实是差太远了。
心烦,也就在一瞬间被轻风给赶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欣玥再次睡去。
这个晚上,她不知道陈铭川后来是不是在床上睡的。
反正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大娘告诉她:“你男人去买早饭了,别担心,他应该快回来了。”
李欣玥暗中翻了个白眼:搞得她没有陈铭川就活不下去似的!
“谢谢大娘。”
“大娘,你家里今天还没人来陪你吗?”
说到这个,大娘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应该会来吧,我得明天才做手术呢。”
说实话,这大娘嘴巴是多,也很馋。
但是,人倒不坏。
看大娘这模样,李欣玥对她产生了不少同情心。
一个七十多的老太太,虽然还没动手术,可放她一个人在医院,也够可怜的。
“会来的,大娘放心。”
“今晚不来,明天一大早肯定来了。”
听到这安慰的话,大娘的脸色好不少。
“是的,现在少干一天就少十个工分,我们队上的工分值钱。”
"去年,我们队上十个工分七毛八,是整个大队上最高的呢。"
这工钱,是真高。
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李欣玥听院中帮工阿姨聊天时说过,当年是怎么怎么的苦。
干一天,也就几毛钱。
还说这是好的,说有一个生产队,十个工分才值七分钱!
这七毛八的工价,确实是值得骄傲。
“大娘你们生产队那真富,我们那就比你们差多了。”
大娘却道:“丫头,其实吧,咱女人啊,得嫁得好啊!”
“隔壁那女的知道不?昨天晚上自杀了,早上她男人才发现她倒在厕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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