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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浑身淋透的沈清月靠着门板无力的滑坐在地上。
她无助地蜷缩成一团,眼前不断闪过曾经和苏时遇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二十年来,他们都在一起,不管是以朋友还是夫妻的身份。
沈清月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她将脸埋在手臂间,冰凉的泪水从缝隙中钻出,一滴一滴,砸碎在地上。
呜咽的哭声在一片黑暗中,慢慢侵袭了整个房间……
翌日,是苏时遇和顾雪琳拍婚纱照,以及婚礼彩排的日子。
沈清月早早来到摄影棚,帮顾雪琳穿上婚纱。
更衣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雪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对沈清月说:“我和他的婚礼,你不会来吧?”
沈清月手中动作一顿,垂下眼帘:“我不懂你的意思。”
顾雪琳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我只是觉得,你做不到亲眼看着他娶别人。”
说完,她推门而出。
门半敞。
沈清月看着顾雪琳走向苏时遇,与他十指相扣,两人并肩走向幕布。
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两人,笑道:“新郎离新娘再近一点。”
站在一边的沈清月指节都被攥得发白,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全都梗在了喉咙。
新郎,新娘。
曾几何时,这两个词也代表着自己和苏时遇,但也只是曾经。
顾雪琳说得对,她可以帮苏时遇策划婚礼,却不能亲眼看着他娶别人。
拍完婚纱照,婚礼彩排开始。
沈清月作为调度人忙得团团转,到了后面脑袋都发晕,却只是咬牙坚持着。
她事无巨细地检查着每一个环节,确保明天的婚礼一定不会出错。
终于,婚礼协奏曲响起。
一身白纱的顾雪琳踏上红毯,一步一步走向红毯尽头的苏时遇。
而沈清月就站在昏暗的台下,看着自己的爱人成为别人的丈夫。
当顾雪琳将手放在苏时遇的掌心,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时,沈清月感觉仿佛有一块石块在胸腔撞击,撞击得五脏六腑几乎要开裂,血流不止!
她再也不能多看一眼,含泪转身离去。
落荒而逃!
沈清月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此刻的自己。
她茫然失神的走在大街上,身旁路人行色匆匆,路中车流鸣笛交错嗡响……
沈清月怔怔望着那亮起的红灯,恍然想起一句老话: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有些人,一转身就成了永远。
从此以后,苏时遇将和她再无关系,往后几十年都只有她和他,再无他们。
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下来。
回过神,沈清月才发现自己竟回到了老宅。
看着屋内亮起的暖灯,她犹豫了片刻便走进家门。
沈父沈母看见她,脸上没有惊讶,只是说:“去洗手,准备吃饭。”
语气仿佛她从未离开过家一样。
沈家家规,食不言寝不语。
安静地吃完晚饭,一家人在客厅坐下,沈母才开口问:“月月,你和时遇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你们结婚,你跟我说的明明是你们互相喜欢。”
沈清月身形一顿,缓缓敛下眼帘,心底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坦白。
“爸,妈,其实……其实一直都是我单恋苏时遇,他对我只是友情。”
这话说出来,她松了口气,好像一直压在心里的大石也不见了。
沈父沈母则有些讶异,但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两位老人相视了一眼,沈父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离了也好。那明天时遇的婚礼,你还去吗?”
沈清月沉默了瞬,摇了摇头:“不了。”
沈母伸手握住沈清月的手:“不去就不去吧,那现在你和时遇离婚了,要不要搬回家住?你的房间保姆一直都有打扫。”
沈清月心中一暖,鼻尖不禁有些泛酸。
果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家都是最温暖的港湾。
但沈清月还是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们就别担心我了。倒是你们,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身体。”
她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哽咽。
沈父沈母直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但这异样的感觉转瞬即逝,并不清晰。
他们又和沈清月多交代了两句,才送她离开。
夜风凉凉,沈清月站在黑暗中,留恋地多看了几眼这个温暖的家。
然后坐进了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第三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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