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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我懵了一下。
  傅祁川一脸漫不经心,“陆时晏。”
  “那天晚上,不就是他送你回来的吗?他刚回国,你就迫不及待去见他了。”语气似讥讽似自嘲。
  我眉心紧拧,迎上他的视线,不敢置信地开口:“你是说,我喜欢陆时晏?”
  “不是吗?”他扯了下唇角,又冷又凉薄。
  落在我眼里无比嘲讽。
  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席卷而上,扬手就狠狠打了他一耳光,“傅祁川,你混蛋!”
  饶是我竭力控制,脸上还是一片湿润。
  哭着哭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太可笑了。
  死心塌地地喜欢了他这么多年,最后换来一句,你是因为别的男人才和我离婚吗。
  没劲透了。
  江莱不知何时到了,身后跟着贺廷。
  江莱拉着我就往外走,看向一脸吃了大瓜的贺廷,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搬行李啊,叫你来看戏的?”
  贺廷看了看行李箱,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傅祁川,又看了看江莱……
  无助极了。
  他再次看向傅祁川,声音都虚了,“川,川哥……”
  我只觉得如芒在背,须臾,便听傅祁川喜怒难辨地吐出两个字,“搬吧。”
  ……
  三年婚姻。
  七年感情。
  这么不体面地画上句号,是我未曾想到的。
  大抵人在心虚的时候,都喜欢先去挑对方的刺。
  傅祁川也不例外。
  黑色大G渐渐汇入车流。
  贺廷开着车,欲言又止地开口:“嫂子,你真要和川哥离婚?”
  “有你什么事儿?好好开你的车。”
  江莱白了他一眼,才和我解释,“你突然打电话说要搬家,临时也找不到搬家公司,我就叫他过来做苦力了。”
  闻言,我透过后视镜看向贺廷,“等我这两天收拾完,请你和莱莱吃饭。”
  “好嘞。”贺廷笑嘻嘻地应了。
  江莱瞥了眼车内导航,无奈开口:“真不去我那儿住?”
  “真不用。”
  前年生日的时候,傅祁川本来答应陪我去冰岛看极光。
  刚到机场,他接到电话,傅衿安离家出走了。
  我被丢在机场。
  他整整三天没回家,等回来的时候,送了套市中心的大平层给我。
  临江苑,江城最炙手可热的楼盘之一。
  男人在做了亏心事的时候最大方。
  这话果然是没说错的。
  可是当时的我不知道他与傅衿安之间的关系,还在为了他愿意哄我开心而窃喜。连带着对那套房也很是上心,不仅亲自盯着装修,之后还请了阿姨,每周去打扫一次。
  没想到,如今倒成了我离婚的收留所。
  270°俯瞰江景,推门而入,便能看见江对岸高楼屹立,霓虹闪烁。
  贺廷把行李送进门后,就被江莱轰走了。
  走之前,他舔着脸问:“真不需要我在车里等你啊?”
  “等我干嘛,我今晚又不走了。”
  江莱扔出这句话,就把他推出去,关上了门。
  我情绪缓了些过来,失笑,“你和他,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仅止于成年人的你情我愿。”
  江莱说完,一屁股窝进沙发里,一边掏出手机开始点外卖,一边朝我竖了个大拇指。
  “你知道我一上楼,就看见你给了傅祁川一耳光,有多震惊吗?不过他这耳光挨得也不冤,我只是很少看见你那么生气。”
  我也泄了力气,靠在她身边,艰涩道:“我也没想到会闹得这么难堪。”
  原本想象中的场景,是我提离婚,他欣然答应。
  体面又简单。
  江莱问:“是他说什么了?”
  “他说……”
  想到那句话,我就觉得无比憋闷,“他说我喜欢陆学长。”
  “???”
  江莱懵逼了,气极反笑,“他脑子怎么长的?大学的时候,贺廷他们就看出来你喜欢他了,有次还问过我,结果他觉得你喜欢陆时晏??”
  “所以我才没忍住,打了他。”
  我眼睫微垂,不免有些委屈。
  有一种做了七年无用功的感觉。
  又或者,是他的心思,从来没在我身上停留,才连我喜欢谁都分辨不出来。
  没一会儿,外卖送来了。
  江莱拎进来整整两大袋生鲜蛋奶,一一摆放进空荡的冰箱里。
  我要去帮忙,她拍开我的手,“你忘了自己是孕妇吗,老实去坐着。”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做田螺姑娘的潜质?”我笑。
  “关爱孕妇,从我做起。”
  江莱利落地收拾好,拿了几罐啤酒过来,靠在我的肩膀上,慢悠悠喝着。
  窗外灯光辉煌。
  我和她,都沉默了很久很久。
  后来,她打了个酒嗝,悠悠问道:“阮阮,你说,这世界上还有好男人吗?”
  “有的。”
  记忆中,我爸就很好很好,我也常能在我妈脸上看见幸福的神情。
  有人说,老公好不好,看女人就能知道。
  江莱眯了眯眸子,笑得乖觉,“那我就日夜祈祷,如果你再喜欢的人,一定要是个好男人。”
  “那你呢?”我问。
  江莱弯起红唇,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我无所谓,因为啊……”
  “我自己就不是好女人!”
  说完,兀自笑了起来。
  “谁说的……”
  我话音还未落,她又醉醺醺抱着我的肩膀,自顾自地开口:“阿阮啊,你别难过,离婚有什么的?地球离了谁都一样转,你离了傅祁川只会过得更好。
  别怕啊,你只要安安心心养胎,等宝宝出生了,我们一起养她。都是两个人的爱,我给她的爱,未必会比傅祁川那个渣爹少……”
  听着听着,我眼泪滚落出来,身边的人,还在絮絮叨叨,是给我安慰也是给我底气。
  第二天,江莱也没走,陪着我把行李都收拾好。
  空荡冰冷的房子,总算有了一点生活气息。
  周一这天,我和她一起去傅氏集团。
  她去上班。
  我去离职。
  她知道我有离职想法的时候,倒是不太赞同,“凭什么你要离职?做了亏心事的是他们,就不走,看谁气死谁。”
  “眼不见为净。”我说。
  她想了下,“也是,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小崽子,不适合动气。”
  ……
  傅衿安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竟直接坐在我的办公室等我。
  见我推开门,也不装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听说,阿川要和你离婚了啊?阮南枝,你也没多厉害嘛。”
  “是我不要他了。”
  我捏了捏手心,踩着柔软的平底鞋走进来,淡声:“垃圾,还是该和垃圾呆在一起。”
  “你……”
  傅衿安气急,转念,不知想到什么,又不计较这个事了,“算了,懒得和你斗嘴。既然要离婚,那之前阿川给你的股份,是不是该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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