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两人收拾战场,就听到了笃笃的敲门声,虞信耐着性子去开了门,宋光平一脸诧异得都进来:“你们干什么了,我楼下都听到动静了。”
虞信倚在门框挑了下眉:“自己看。”
宋光平像迈进战场一样迈进了厨房,看着狼藉的一片,看看薄芮又看看虞信:“你们打架了?”
虞信弯腰捡起出走的锅盖:“高压锅发出的怒吼。”
宋光平撸起袖子把虞信扒拉到一边:“行行,你俩快出去吧,再不出去,你厨房的锅碗瓢盆都得活过来。”
虞信冲着薄芮摊手耸肩:“出去等着吃饭吧。”
薄芮坐在沙发上剥了一个一个橘子:“你们两不是亲父子吧?”
虞信坐在对面的小凳子上,塞了一满口的橘子:“你眼神真好,不是。”
薄芮忍住了白眼:“是你的忘年交?”
虞信擦擦手上的橘子汁水:“上回给你说的救援队的朋友就是他。”
“宋叔还是救援队的?”薄芮有点惊讶,毕竟宋光平虽然精神矍铄,但是身体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硬朗。
虞信双手随意得搭在膝盖上:“现在我不让他去了,年纪大了。”
薄芮听到这一笑:“你这么一说你倒像是他的儿子。”
手上的汁水擦起来还是黏黏的,虞信干脆站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他走过来的时候瞥见了墙上画的一幅马的素描,虞信插着兜仔细得看着:“这画的是我?”
“你是马吗?”
虞信坐下来:“对啊,我就是一匹野马,你这画的放荡不羁的样子不就是我吗?”
宋光平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我在这做牛做马,你们在外面欣赏我?”
“是,宋叔叔,虞信说您做的菜是一绝。”薄芮大声得冲厨房里说。
“姑娘,我这一听你就是说的假话,虞信这小子可从来不会夸人。”宋光平笑着转过身继续投入厨房的战斗。
薄芮看着虞信:“那你说我这幅画的怎么样?”
虞信又抬头看了一眼:“我没有艺术细胞,不懂。”
薄芮撇嘴:“好吧。”
饭桌上,宋光平清了清喉咙:“虞信,你今年多大了?”
虞信抬头一脸问号得看着宋光平:“三岁。”
宋光平拿筷子敲了下虞信的头,可能觉得这样又不太雅观又看着薄芮讪讪得笑笑:“你小子,满嘴跑火车,问你正经的呢。”
虞信皱了皱眉:“还两月满十九怎么了?”
宋光平又问薄芮:“姑娘你多大了?”
薄芮不解得看着他:“十八了,叔叔。”
宋光平自言自语得说:“那还好,成年了。”
虞信和薄芮对视了一眼,薄芮心中尴尬不已。
“宋光平,你脑子里一天想的什么啊?你要是太闲,等会跟我一起去卖饼去,早点卖完早点收工。”
宋光平答道:“没问题,这还不是我的拿手好戏。”
宋光平又凑近了点身子对薄芮说:“哎,姑娘,你觉得虞信的饼烙的怎么样?”
薄芮筷子放在嘴里点了点头。
笑容在宋光平脸上蔓延开去,颇为得意得说:“跟我学的!”
薄芮看了虞信一眼,笑得出了声。
虞信也抬了抬嘴角:“宋光平,你够了啊,没人像你这样总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虞信停好了三轮车,宋光平从后面拖箱下来,肚子里的话已经琢磨了一路:“哎,虞信,我想了想还是不行,你们现在耍朋友还是太早了。”
虞信从车厢里搬下装面粉的不锈钢桶,双手叉着腰:“你够了,宋光平!”
宋光平背着手走过来一步毫不畏惧:“你们又没谈恋爱就住在一起,这也太不像话了,这事儿我老宋得教你,你没跟人人家姑娘确定关系就不能占人姑娘的便宜,确定关系了这事儿也得慎重。”他顿了顿又说:“你等会到我这里来睡。”
说完背着手上了楼梯。
虞信满脸无奈。
虞信回来的时候薄芮正在洗澡,虞信看着窗台外面怎么还晾着衣服,自己今天都没有洗衣服,他取了衣服进来,闻到了一股洗衣粉的香味。
虞信走到浴室门前:“这衣服是你洗的吗?”
薄芮只听到了衣服两个字,她顺着挂衣服的袋子一看,完蛋了,自己忘记拿换洗衣服进来了。
薄芮关了水:“虞信,能帮我把干净衣服拿进来吗?还有...内衣什么的。”
虞信走到床边拿了薄芮的衣服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了一点小小的缝,从缝隙里伸出一只还沾着沐浴露的手臂,像猴子抢食一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夺过去然后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薄芮洗完澡出来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得看着虞信:“谢谢啊。”
虞信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看了一眼薄芮:“你一天真够行的。”
薄芮撇撇嘴走过去坐到床边:“我脸上的印子已经看不太出来了,我明天就回学校了啊。”
虞信:“嗯。”
过了一会,虞信问道:“你转专业的事儿还转吗?”
薄芮没有犹豫:“转啊。我明天跟许老师说一声。看怎么办手续。”说着薄芮又把头垂了下去。
“怎么了?”虞信一手拿着手机放在眼前问。
“学美术我在我们学校官网搜了一下应该还要补交学费的。但是我爸妈已经说了,以后的生活费和学费都得我自己想办法。”
虞信双手环在胸前:“你想什么办法?”
薄芮看着虞信的眼睛,有些沮丧还带着一股少年人的盲目自信:“总归会有办法的吧。”
虞信站起来勾了嘴角:“还挺天真的。”
薄芮弓着背看着虞信刚刚坐着的位子怔怔得出神:“能怎么办呢?”
十分钟后虞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站到了沙发前看着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还在想?”
薄芮抬头看着他不说话。
虞信坐下来:“走艺术这条路其实就跟我走赛车这条路来说是一样的,别人都会说赛车不安全,但是我就是喜欢这个,我不玩我就手痒,我这一辈子就是要干这个事儿,我才爽。”
虞信顿了顿:“但是很辛苦,不被人理解,我要花上我几乎所有的积蓄才能养得起这样的爱好,所以你看的到,我的生活环境。因为我所有的钱都用在了机车上。你懂我意思吗?”
薄芮直视着虞信的眼睛:“所以你后悔吗?”
“不后悔!”
“你是担心我一时兴起,还是担心我以后会因为吃苦而后悔?”
“都有。”
“你太小看我了,虞信!你是野马我也绝对不是娇弱的玫瑰!”